大唐守山犬 第149章 胜利之后的百态

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热议朝政之时，市井坊间的百姓们也都兴奋的讨论着灭突厥，活捉颉利的捷报。

如果说朝堂之上是君臣纵横捭阖、各抒己见的风云棋局，那么民间就是人声鼎沸、喜气洋洋的欢腾海洋。

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早已被喜庆的氛围填满，酒肆茶楼里座无虚席，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唾沫横飞地讲着六路唐军横扫草原的传奇，底下听众听得热血沸腾，时不时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

要说这说书先生，之前也有，只不过叫“说古”或者“评话”。自从李沐凡的《三国演义》问世之后，这说书的风格也跟着变了样了。哪个说书先生手里要是没有个三寸见方的醒木，都不好意思上台表演。如果李沐凡要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哭笑不得。当然在哭笑不得的同时还会把大褂和折扇给拿出来，然后告诉他们这才是说书人的标配！

人声鼎沸的西市，此时唐人商贾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同时，不由得把头颅抬得更高了。最牛逼的突厥都被大唐给灭了，还有那劼利都被活捉了。那么以后大唐岂不是最牛的存在？以后那唐人的地位岂不是最高的？

至于那些西域胡商们，再给我嘚瑟一个试试，信不信老子直接告到内务府去。市政署算什么？顶多就是保证公平交易，维护市场秩序而已。虽然也向着唐人，但是也不能太偏袒了不是。但以后自己这些唐人商贾可是要跟着内务府混的，到时候胡商们要是再敢嘚瑟的话，哼哼…别给脸不要脸！

话说，胡商们凭借着物以稀为贵的优势，在长安城混得还是比较滋润的。毕竟他们带来的货物在长安城可是那些达官显贵们梦寐以求的好东西。所以胡商们在抱团取暖的同时，也没少和一些官员们走动一下，希望能够尽快的融入大唐这个天堂般的国度。

可是，是人就有三六九等，更何况你一个西域胡商们，还想着与大唐百姓一样？那不是扯淡么！起初这些胡商们还觉得只要不受欺负叼毛就行，可是今天听到大唐灭了西突厥，并且活捉了劼利之后，他们的心里就痒痒的了。

看到那些鼻孔朝天的唐人商贾，他们知道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靠山，是多么的重要！他们也想啊，可是他们的国家与大唐远隔千山万水，并且他们的国家也照比大唐要落后许多，所以他们现在想着怎么才能抱上大唐的大腿，成为最普通的唐人也行啊！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充满憧憬，但憧憬只是憧憬而已，他们需要等，需要等李驸马凯旋归来。因为只有李驸马不会嫌弃他们这些胡商。

……

当各路大军收到圣旨之后，便立刻行动起来。

朔州城外的军营大帐内，李靖看完圣旨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

自己这次使命终于圆满完成，接下来只要领着大军凯旋而归即可。剩下的交给李绩就行了……

坐在下首的李绩看完圣旨之后，便开口问道：“卫国公，本次北伐突厥都是你指挥有度，为何陛下让你班师回朝，却留下我们巡边然后北上勒石燕然？”

“我这次能够统领诸军北伐，全靠陛下的信任。如今北伐成功，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毕竟那锦上添花的事情，无需折腾我这个老头子了！”李靖笑着说道，“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把兵书整理好，然后交给那些后辈们了。”

“大帅……”

一众将校都吃惊地看着李靖，他们没想到李靖会如此豁达。

李靖摆了摆手说道：“无需多言，等你们进了军机处就知道我为何如此轻松了。

令……”

令字一出，帐内众将立刻肃立起来。

“令，五路大军各出两千轻骑。侯君集所部副将会率领两千轻骑北上与程知节汇合，再加上薛万钧所部两千轻骑，组成左路大军，由程咬金统领。右路由李绩所部，柴绍所部，再加上幽州所部轻骑组成右路大军，由李绩统领。中路大军由两千轻骑，军校所有学员组成，由侯君集统帅。与礼部一同北上……

其余人等，集合队伍统计伤亡人数，进行抚恤安置，然后有序的返乡……”

随着李靖的命令下达，整个军营开始忙碌起来。信使们向着四面八方奔去。

军营中，李沐凡、萧锐、苏定方三人正配合着军司马、各将校们一起和财政部急头白脸的要着抚恤。

这一次北伐突厥，唐军的伤亡并不大，总共加在一起也就不到千余人。之所以这么少，一方面是因为这一次基本上没有大规模的遭遇战，基本上都是追着突厥人打。另一方面则是唐军的配甲率非常高，基本上十个人里面有六个是铁甲，剩下的也都是皮甲。当然里面也有买不起皮甲的，可他们找铁匠打了一些铁片插在羊皮大衣里面，好歹也能抵挡一些攻击不是！

不过，战争毕竟伴随着伤亡。即使唐军装备再精良，也难出现免配合不当，或者点背的直接被箭矢射中要害身亡的情况。这只能说命不好吧！

这次伤亡比较少的原因，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缝合手术的应用。对于冷兵器时代的刀剑伤来说，只要不是要害部位或者大动脉，一般只要止住血，进行简单的缝合包扎就可以保住性命，所以军校学员们的手术成功率非常高，这让各路大军的府兵们一个个的高兴不已。

……话题回到与财政部和司农寺还有内务府之间的口水仗。这年月撇家舍业的出来打仗，是没有薪水的。所以为了让府兵们能够多得一些分红和赏赐，一众将校们是瞪大了牛眼睛，把杀气都外放出来，生怕这帮子文官们抠门儿。

将校们唱白脸，那么李沐凡等人就必须唱红脸了。反正是能给府兵们加一些分红和赏赐，才是硬道理！

经过几天的唇枪舌战，最终在长孙皇后的懿旨到了后，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

每位府兵在得到一头牛和十只羊的基础上再增加十贯钱和五匹绢帛。至于府兵们在战场上缴获的零散的小物件儿就当做他们的零花钱了。

当这则消息传到每一位府兵耳中后，整个朔州军营彻底沸腾了。他们想过这次会有很多赏赐，但没想到这么多！

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府兵听到消息后，直接跑到上官那里询问消息的真假，得到确认后，更甚者直接问怎么领赏，这可给各位将校和文官们乐坏了。

奖赏的领法么，自然是由民夫帮忙照看牛群，羊群则直接绑在马拉爬犁上，然后府兵们分批的各回各家了！

民夫这次在北伐突厥中，同样收获颇丰！当每个民夫一人一头牛的赏赐下来后，民夫们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作为民夫啥时候有这种待遇了？在之前的任何一场战争中，民夫们没被当炮灰就不错了，哪有像现在这样的，一人一头牛！这年月一头牛可是家里的宝贝啊，一头牛耕的地顶得上好几个人呢！尤其是现在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贞观犁的好处，再配上一头牛，以后的日子，还不得美死！

小豆子作为李沐凡的扈从，按理来说算不上府兵，但十几个人头的斩获，也让他得到了和府兵们同样的奖赏。当小豆子把奖赏领回来交给银豆和舒老时，那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

银豆和舒老这次领着李家村的村民出来除了收购各种药材外，还有一项李沐凡交代的任务，那就是研究怎么制作奶粉、奶片和黄油等等。

至于制作方法么，解救回来的那些女人就会。话说朔州城有那么多解救回来的百姓，其中一些女人虽然分了房子和土地，但她们终究没有办法很快的融入到这里。为了给她们找点事情做，于是李沐就让银豆在朔州成立了一个作坊，专门让这些女人挤牛奶，然后尝试着制作各种奶制品。结果么当然成功了！

当第一批奶粉、奶片和黄油等奶制品制作出来后，李沐就让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成为了作坊的管事。然后让她配合银豆一起负责这些事情。

……回长安的路上，李承乾骑马骑累了，就一屁股坐到了内务府商队中的一个爬犁上。然后踢了银豆一脚，笑道：“银豆再给我来一包奶片，你家做的这玩意怎么这么好吃呢！”

“太子殿下喜欢就好……”银豆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一包奶片递给了太子，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这都是我家少爷想出来的法子，然后让那些娘子们捣鼓出来的。少爷说了，俺们家除了在幽州买一块草场之外，这北方的草原就不与其他人争了，俺们家专门做这个奶制品的买卖。”

说到这里，银豆冷不丁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自己怎么就得意忘形了呢！然后假笑的说道：“少爷说了，这份产业是给长乐公主殿下准备的聘礼……”

“长乐……”李承乾眯着眼睛，贼溜溜的转了转，笑道：“既然是长乐的聘礼，那就得让皇后娘娘过目一下才行！不然不合规矩，是吧？”

这把皇后娘娘搬出来了，银豆一下子就吭哧瘪肚起来。爬犁后面的舒老闻言便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多虑咯，我家少爷说了，这个生意是一项适合皇后娘娘和公主们的生意！尤其这事儿得皇后娘娘出面才成，所以殿下尽管放心……”

“那，那好吧！”有些郁闷的李承乾，把奶片揣进怀里，然后无聊的躺在爬犁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起来。哎……自己也想勒石燕然啊……

在各路大军主力陆续返程的时候，两位重要的客人跟随着前一批内务府商队，抵达了长安。

听了李沐凡的话，让自己变得有些苍老的萧皇后，对着身边的孙儿杨政道，说道：“这就是长安了……

十几年了啊！这长安还是那么的雄伟壮观……”

杨政道盯着长安城看了许久，然后小声问道：“祖母，那我们该如何面对大唐皇帝呢？”

“十几年，弹指一挥间啊……”萧皇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已经是李氏王朝了，那咱们就苟活于世吧！相信大唐皇帝不会为难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的吧……”

当车队来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萧皇后向城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领着几个人，在商队负责人的陪同下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阿姐……”

一声略显老迈的声音传来，萧皇后起身下了爬犁，仔细的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身影，突然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下来。

“阿姐……您受苦了……”萧瑀来到萧皇后面前，看着姐姐有些苍老的面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泪纵横起来。这是最疼爱自己的姐姐啊！

“是七郎……么？”萧皇后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弟弟已带皱纹的脸颊，喃喃道：“阿姐终于回来了……”

“阿姐……”

看到萧阁老与萧皇后相认，内务府商队的管事，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的提醒道：“萧阁老，您失态了……。咱们是先去见一下陛下和皇后娘娘吧！”

“我阿姐回来了，理应先回萧府才是……”萧瑀挑着眉说道，“这里没有萧皇后，只有我的阿姐！”

看到萧瑀硬脾气上来了，管事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那……这个……”

“七郎，咱们先去见一下大唐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吧！”萧皇后柔声劝道，“不管如何，此事终究要有个了结！我将传国玉玺交出来的那一刻，就不再是前朝的皇后了，我只是一个被唐军解救出来的妇人而已……”

听到姐姐这么说，萧瑀就招了招手，让家族子弟把四轮马车牵过来，然后扶着姐姐，一起登上马车，然后缓缓的进了长安城。

立政殿，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杨妃对于萧皇后和杨政道的到来，非常重视！当看到头发有些斑白，面容沧桑的萧皇后时，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曾经一代芳颜的萧皇后，如今已经是这般模样，真是应了那句话，美人迟暮啊！

二人把萧皇后和萧瑀，还有杨政道请进立政殿后，便关心起了二人这十几年的遭遇。当萧皇后把这十几年来的经历讲述了一遍，长孙皇后和杨妃不禁握着萧皇后的手，各种安慰起来。

李世民这边看着萧瑀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和杨政道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笑着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就在长安……”

没等李世民把话说完，萧瑀就开口道：“陛下，老臣的姐姐现在已是一介平民了。臣想把阿姐接到府上，让阿姐她安享晚年……”

“萧爱卿啊……哈哈哈……”李世民无语的摇了摇头，说道：“朕说了，过去的已经都过去了。既然萧爱卿想接萧夫人回家，朕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对了，不论如何政道都是如意（杨妃小名）的侄子，都要照顾一番。”

李世民看了看杨政道，轻声的说道：“政道，你是如意的弟弟，不论如何都是一家人。朕封你为员外散骑侍郎，以后就跟着萧夫人一起生活吧……”

“谢陛下…隆恩……”

……看着萧瑀带着萧皇后和杨政道离开时的背影，李世民双手握着长孙皇后和杨妃，轻声的感叹道：“物是人非，事事休已……

你们以后常走动走动吧……”

“谢谢……二郎……”

看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妻妾，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自己，李世民心中一阵满足，然后……那个……然后！嗯……不足外人道也……！野史相当的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