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守山犬 第90章 贞观小将竞风采，一军为靠赴沙场

家庭和学历决定下限，智商、情商、能力、性格、长相决定上限，但运气没有办法评估，像是命数。

骑射，作为大唐军人一项最基本的技能，直接让考生们分出了三六九等。

现在的大唐可不像几十年后，百十年后那种物丰民富，大部分家庭都有机会购买马匹。贞观初年，老百姓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能够经常骑马的那是相当的少。看这成绩单就可以看出来勋贵子弟们比寒门、商贾以及贱籍的子弟们要高出来一大截。

所以把考生们的骑射成绩看了一遍后，李沐凡便在午饭时向李世民和大唐中高层将领们解释了一下。

没想到的是，不仅李世民乐了，就连自己的两个师父也笑的前仰后伏起来。

尉迟恭大声问道：“凡子，你觉得我的马上功夫如何？”

李沐凡挑了挑眉：“就现在来说，尉迟伯伯您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啊……”

“那不就得了……”尉迟恭能被小辈这么认可，那是相当的高兴，于是笑着说道：“这帮小子只要有恒心有毅力，那都不是事儿！想当年我就是个铁匠，别说马了，驴都没骑过。后来还不是练出来了……”

听到看到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李沐凡便放下心来，然后调侃的说：“尉迟伯伯，多亏您骑的是马。要是驴的话，驴背都够不到裤裆，您要是拍驴前进，等驴走了您还站在那呢……”

“哈哈哈……”

“呵呵呵……”

李沐凡这话虽然略带调侃，但调侃中带着对尉迟恭人高马大的夸奖，所以尉迟恭不仅不恼火，还乐的直拍大腿。

聊到个人武力，下午这考核项目，直接是把大伙的期待值拉满了！

饭后没等多久，十六卫的几位大将军便带着一群中层将领走了过来。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今天却没摆半分架子，反倒笑着跟身边人嘀咕：“光看骑马射箭的成绩没底，得亲自瞅瞅这些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说着便干脆撸了撸袖口，有的站到擂台边拿起纸笔当记录员，有的则直接站定在台角，摆明了要亲自当裁判，眼神里满是期待。

等考生们闹哄哄地重新聚齐，李沐凡站在高台上扫了一圈，瞅着底下有人眉飞色舞、有人愁眉苦脸的五花八门的表情，忍不住憋了憋笑，才清了清嗓子开口：“上午第一项考核，有的人那成绩亮眼得很，也有人垂头丧气没发挥好。不过大伙别慌，接下来这第二项，就是给你们补分的好机会……”

话没说完，底下就有人忍不住小声欢呼，李沐凡笑着抬手压了压，继续说道：“但也别想着轻松过关——为了让考核难点，也给你们多挣点分的机会，这次擂台赛咱们玩车轮战。”

这话一出，底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

“第一，场上总共设了十六个画圈的擂台，一组五十个人，剩余的到时候听安排分组。并且每个擂台都有一位大将军盯着，全程盯着，保证公平、公正、公开，谁也别想搞小动作，明白吗？”

底下众人齐声应了句“明白”，李沐凡才接着讲第二条：“第二，别觉得先上场就亏了，咱们这次不算输赢次数，只算积分——每打赢一个人，就拿一个积分。要是你打不动了，觉得撑不住了，随时能喊停，下场歇着去，接下来的擂台赛，就让还没上过场的人接着来，谁都有机会。”

“另外，给大伙透个大惊喜——陛下亲口说了，今天谁要是觉得自己实力够硬，敢第一个上去当擂主，那可就有额外好处！守擂成功的次数越多，最后能拿到的奖励，保证让你想都想不到，说不定还能得陛下亲自赏的东西！”

这话瞬间点燃了全场，不少人眼睛都亮了，李沐凡等了几秒才问道：“还有啥问题没？”

“没有——”考生们激动的声音凑在一起，响亮得能掀翻屋顶。

“没有？那好！”李沐凡拔高了声音，“一会儿一期的学员会给你们点名分组，都仔细听着自己的号。这分组是我们几个人反复商量过的，绝对公平，每组里都有你们平时公认的实力最强的人。别觉得有强手在就没机会，正因为最强的人要接的挑战最多，打久了肯定会累，你们说不定还能趁他没力气的时候，捞上一把，多赚两个积分！行了，都别磨蹭，赶紧准备起来……”

话音刚落，旁边一期的学员就立刻排着队站出来，手里拿着名册大声喊着考生的序号：“一组！三号、七号、十五号……到这边集合！”

“二组的往东边擂台走！快着点！”

考生们瞬间分成十几股人流，有的小跑着找自己的队伍，有的还在跟身边人互相打气：“一会儿我先上，帮你探探路！”“等会儿我要是撑不住了，你可得接着上！”吵吵嚷嚷的声音里满是干劲，很快一组组人就被带到了指定的擂台前，随着第一位考生纵身跳上擂台，车轮战正式拉开了序幕——刚一交手，拳脚相撞的“砰砰”声、周围的叫好声就此起彼伏，热闹得不行。

而主席台上，李世民靠着椅背坐了半天，早没了一开始的耐心，于是把儿子和女婿叫到身边，又朝着旁边的杜如晦和李靖笑道：“光坐着看没意思，走，咱们也下去瞧瞧，看看这些年轻人的热闹。”

杜如晦和李靖连忙应下，几人便一起走下主席台，往最近的一个擂台走去。刚走近，就看见擂台上两个考生正打得难分难解——一个身材高大的考生挥着拳头直逼对手面门，另一个则灵活地侧身躲开，趁机一脚踹在对方膝盖上，引得周围一片叫好。李世民看得眼睛一亮，忍不住跟身边的李靖点评：“这后生反应倒快，脚下也稳，是个好苗子。”

李靖笑着点头：“陛下好眼光，这孩子出腿的角度很巧，看来私下里下了不少功夫。”几人站在擂台边，看着场上你来我往的比斗，听着周围震天的欢呼声，原本的无聊一扫而空，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看得格外投入。

几人顺着擂台一路看过去，走到中间时，脚步不约而同地停在了一处——这里正是秦琼主裁的擂台。在场谁不知道，秦琼可是军中公认的“战神”，哪怕近些年受旧伤拖累，很少在人前展露身手，但“秦叔宝”这三个字，就是实打实的金字招牌。众人心里都揣着个念想：能让秦琼亲自坐镇的擂台，说不定藏着什么亮眼的场面，说什么也得停下瞧瞧。

此时擂台上，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大个正叉着腰站着，粗布短褂早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宽厚的背上，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台面上溅开小水花。他大口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显然已经守了好几轮擂台。李沐凡盯着那汉子看了两眼，忽然笑了——这不就是当初在邢州，敢跟尉迟宝林角力的河北邢州的小子么？

没等他多琢磨，台下已经有人动了。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考生上了擂台，印象中这个是河南道秦琼老乡来着。台上，两人先是对着彼此抱了抱拳，算是行了切磋礼，紧接着几乎同时大喝一声，像两头蓄力的猛虎般撞在了一起。

刚开始交手时，两人都打得极有章法——河北汉子出拳刚猛，每一拳都带着风。河南道考生则更灵活，脚步腾挪间总能避开重拳，还时不时用快拳反击。台下众人看得目不转睛，连李世民都微微颔首，跟身边的杜如晦低声道：“后生可畏，基本功都很扎实。”

可十几招过后，河北汉子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额上的汗流得更急，显然体力快要撑不住了。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败下阵来时，他忽然变了打法——不再硬拼硬打，反而学着李沐凡之前在河北道展示过的博克招式，双手张开微微晃动，脚步也放缓了节奏，看似在胡乱挥舞，实则在趁机调整呼吸，眼睛却紧紧盯着对手，像猎鹰般寻找着破绽。

“这擂主看着都快累垮了，怕是撑不过这一轮了吧？”李承乾看得兴起，忍不住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

“那可不一定。”李沐凡嘴角翘了翘，接过话头，“这小子我有印象，之前在邢州跟尉迟宝林角力过，硬气着呢。他之前跟人打，都是一板一眼地正面硬刚，现在突然换了打法，说明他心里已经摸透了对手的路数，这会儿是在以静制动，一边歇气一边等对方露马脚。”

李世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转头看向李沐凡：“哦？凡子，你倒跟我说说，这小子的底细。”

李沐凡刚要开口讲这河北汉子的背景，擂台上的局势突然变了——那黑大个故意把双手张得更开，连中门都露了出来，像是力气耗尽没了防备。河南道的考生眼睛一亮，以为这是绝佳机会，当即往后撤了半步，然后猛地抬膝，一记大脚朝着黑大个胸口踹去。

可就在脚快要碰到对方的瞬间，黑大个突然动了！他身子像拧麻花似的往旁边一侧，刚好避开这一脚，同时左手闪电般伸出去，死死抓住了对方的小腿，右手则顺势缠上对方的胳膊，紧接着脚尖在地上轻轻一勾，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猛地往下一拽——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河南道的考生直接被掀翻在地，摔了个结实。

“好！”

“这招太帅了！”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叫好声此起彼伏。有人踮着脚数：“这是他打赢的第十个了吧？太能打了！”

李世民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赞赏：“这小伙子有勇有谋，是个好苗子，不错。”说罢，又朝着下一个擂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走，再去瞧瞧别处的。”

几人刚走没几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响亮的呼喊：“加油啊！”“薛仁贵，坚持住！”

这名字一入耳，众人都来了兴致，顺着声音快步走了过去。只见擂台上，一个穿着粗麻布坎肩的青年正弯腰，把被自己打倒的对手扶了起来。等扶完对手，他才抬手抹了把脸，动作从容又平静，还顺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哪怕刚打完一场，眼神里也没有丝毫慌乱，反倒透着股沉稳劲儿。

“这小子有大将之风……”李世民直接开口说道，“胜不骄败不馁，从容不迫，好一个将帅之才！凡子给我说说他……”

李沐凡一边看着擂台上的比试，一边把了解到的情况详细的说了出来。什么自学成才，什么家庭背景等等，当说到绛州有一个地主家的女儿与他互有好感，他准备考上军校就上门请亲的事情后，众人都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儿女的事情，就是有意思。李世民、李靖、杜如晦三个中年大叔此时相互讨论起了薛仁贵如果考上军校后，会用怎样的方式上门提亲。

杜如晦捋着胡须，笑道：“他一定会穿着陛下给他发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然后请村里的乡老出面……”

“为什么不找媒婆？”李靖好奇的问道。

杜如晦：“这小伙子一看就是挺腼腆的，并且他没有爹娘，所以他会找对他最好的村里老人家帮着出面……”

这时李世民开口了：“凡子，这个叫薛仁贵的整体情况如何？”

“前三名吧……”李沐凡解释道，“他第一项考核成绩第一，平时不懂的就经常问我们。在我们放假的时候主动跟着屈突寿一起站岗放哨，巡视学校周边……”

在李沐凡说的同时，擂台赛薛仁贵又连续打败了两个考生后，仍然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样沉稳。

“他个人武力值最少前五名左右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药师，这小子可以好好培养……”

“微臣也看好他……”

明白老丈人和师父的想法后，李沐凡就笑着说：“薛仁贵想要考上军校然后回老家提亲，但他没有父母。陛下，杜相、师父，你们觉得咱们军方一脉给他做靠山怎么样？”

“凡子你说说……”杜如晦笑眯眯的问道。

“咱们大军北上的时候，河东道的军队应该路过他老家，到时候想让军校学员们过去给撑撑场面。”李沐凡笑着说道，“到时候甭管他是地主老财，还是一方恶霸的，都得认可薛仁贵……”

“哈哈哈……”

“你小子……”

“臭小子，哪有这样明目张胆的抢人家闺女的……”李世民敲了敲便宜女婿的脑袋，笑着说道：“如果薛仁贵能够成为军校一员，那么克明、药师，咱们就是他的长辈了。你们说说咱们是不是得表示一下或军机处出一封信？”

“可……”

“善……”

看到两位大佬点头了，李沐凡趁机说道：“陛下，杜相、师父，出一封信也是出，多出几封信可否？

小子想的是，考生里有普通百姓，有商贾、贱籍之子，那么可不可以让他们身着铠甲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一下，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直接到朔州集合，参加突厥之战！”

杜如晦张了张嘴“他们还是孩子……”

“这是他们的命！”李沐凡看着四周的同龄人，笑着说道：“既然选择了皇家军事学院的那一刻起，就要做好随时为大唐，为陛下征战沙场的准备！我们一期学员们也时刻准备着……”

李世民用力拍了拍女婿的肩膀，然后看向杜如晦，说道：“真正的面对战场之后，他们才会成熟起来……”

看到杜如晦还是有些心疼这帮孩子的样子，李靖笑着安慰道：“他们这次都会进入各支大军的参谋部学习，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冲锋陷阵的……”

看着激扬青春的孩子们，杜如晦喃喃的说道：“这就是军人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