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守山犬 第105章 监考科举，发现历史人物

从古至今，科举与高考，虽跨越千年、形制迥异，却始终是华夏大地最受瞩目的人才遴选盛典，堪称历朝历代国之大事。

于古代而言，科举绝非简单的考试，而是帝王推行“文治”的核心载体。它打破了魏晋以来上品无寒门的门阀垄断，让寒门士子得以凭笔墨叩开朝堂之门，既为朝廷源源不断输送理政人才，稳固统治根基，更以“学而优则仕”的信念，在全社会播撒下崇文重教的种子。

当科举放榜时，街巷间争相传阅榜单、寒门子弟衣锦还乡的盛况，不仅彰显着帝王天下英才尽入吾彀中的雄才大略，更成为盛世来临的预兆。

唯有政治清明、仓廪渐实，朝廷才有精力兴办科考，百姓才有条件供养子弟读书，而无数怀揣抱负的人才涌入仕途，又反过来为盛世的长治久安注入不竭动力。

到了后世，高考接过了人才选拔的接力棒。它褪去了“为仕”的单一指向，却承载着更广泛的时代意义。

它是无数普通家庭子女改变命运的公平通道，是国家为各行各业筛选储备人才的重要途径，更是整个社会对知识改变命运的集体信仰。

从考点外家长翘首以盼的身影，到考后全社会对考题的热议，再到高校录取通知书承载的青春梦想，高考早已超越考试本身，成为一个时代教育水平、社会公平度的直观体现。每当高考顺利落幕，一批批青年带着学识与朝气走进校园，几年后又充实了各行各业，便如同为国家发展的巨轮注入新的引擎，而这，正是一个国家走向繁荣兴盛的坚实基础。

无论是科举的笔墨飘香，还是高考的纸笔交锋，它们本质上都是华夏文明对“公平选才”的执着追求，是一个时代文脉延续的薪火，更是盛世启幕时最动人的序曲。

清晨，掖庭宫的一个院子里。一百名一期学员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内侍们把装有考卷的箱子搬到马车上。当最一箱的试卷装到马车上后，李沐凡与礼部的几位官员互相示意了一下，便上了战马，大声喊道：“封条验证完毕，出发……”

“诺……”

当车队从指定路线出了太极宫后，便从沿着朱雀大街一直向南行驶着。

一位随行的礼部官员甲小声的开口道：“你们说至于这样严格保密么！往年都是把考题告诉咱们，然后让那些士子们心里有数，今年却为何如此？”

“这还不是为了公平起见！”另一位官员乙开口道，“想当初，我就是在长安没有关系，所以四处投卷。结果你也知道要不是唐尚书的赏识，我也进不了礼部。或许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穷乡僻壤熬资历呢……”

“啧……啧啧，是啊！咱们当初四处投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官员甲似乎想起了当初自己来长安时，漫无目的的等待着最后的揭榜。那时候自己很怕，怕投错了门第，所以就按部就班的参加了科举。

太上皇在位时的武德年间，太子党和秦王党还有太上皇一派三方角力，自己当时真怕投错了门第，还好自己当时没有乱投，虽然到了礼部这个清水衙门，但最起码自己的项上人头和官位保住了。

想到这里，官员觉得作为过来人，这样的公平考试也挺好的。虽然豪门世家子弟们的学识相对于寒门和普通百姓来说要高出不少，但临场发挥和应对策论的视角来说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一路无话，到达敦义坊后，敦义坊的大门便被金吾卫给关闭了。看着空旷的街道，李沐凡不由得想到上一世高考时那种紧张的氛围。道路封闭，移动信号屏蔽，所有的老师和考生身上不可以带任何电子设备。

在唐朝，虽然没有电子设备，但人际关系和打小抄的办法还是有的。所以在科举之前，自己给了很多有意思的想法。比如说糊名制、进入考场之前更换内务府给做的士子服，笔墨纸砚统一由朝廷提供。最有意思的是本次的考题由李世民和萧禹、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几位大佬出题。就连孔颖达和颜师古这种儒家大师都不给机会接触到题目的机会。所以本次科举……只能说，有意思！嘿嘿！

随着押送卷子的车队来到政法大学门口，四周的士子们全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没想到这次科举考试会这么严格，连试卷都用箱子装好，并且还贴了封条。

本次主考官之一的魏征领着御史台官员便上前查看封条是否完好后，便对同为主考官是内阁首辅萧禹、吏部尚书高士廉点了点头。

萧禹邀二人一起登上高台后，对着等待已久的考生们说道：“本次科举，为了公平公正公开。所以经过朝议决定：今科取士，务在至公至明。经廷议，立三规以昭公允，宣谕如下：

一、诸生须着统一服饰。内府已备士子衣袍，点到名者，即入正门领衣，就地更衣。诸生毋虑，掌更衣者皆内廷侍者，当即将尔等私衣封缄，待试毕即可领回。

二、今科试题，由礼部官监临，皇家武学首期诸生自太极宫护运而来，所有试卷箱封识完好。少顷，御史台官将当众启箱，分颁试卷。

三、考场之内，监考之事由御史台、礼部、吏部及皇家武学首期诸生共掌，以肃场纪、正秩序。

四、本次考场分成三地，分为政法大学、师范大学和医学院……

诸生尚有疑义否？”

“无异议……”

“无……”

士子们此起彼伏的回应着。

等场面稍微安静一些后，萧禹再次大声说道：“本次科举考试，共计分成三张试卷。分别为进士科……主考策论和思想政治。明经科……主考帖经（默写经文）和墨义（解释经义）。综合科主考明法、明书、明算。考试时间为一天！

接下来叫到名字的即可进入……”

萧禹三人自高台上缓步走下，刚立住脚，礼部官员便手持名册上前，清朗的唱名声随即响起：“河东道绛州王芳……”

“关内道京兆府李凌……”

士子们依着唱名次序，持着文牒鱼贯步入政法大学校门，青衿袍服在晨光中连成一片，倒真有几分群贤毕至的气象。

萧禹望着这井然有序的场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带，嘴角微扬：“如此章法，方是文治之貌。”

一旁的魏征亦颔首赞同，目光扫过列队的学子，语气中带着期许：“今科从服饰到监考皆革新旧制，少了诸多掣肘，定能发掘出更多藏于民间的璞玉啊……”

高士廉捋着花白的胡须，眼神里满是感慨：“老朽自前隋便见科举雏形，武德年间虽有改进，却仍难脱门阀掣肘，不过是折中选优罢了。直至今日，才算真正见得科举制成型，不易啊！”

三人正低声议论着，身后却传来一声极轻的嘀咕，虽不清晰，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几个字，还是飘进了耳中。循声望去，只见李沐凡正拧着眉，似对眼前的效率颇为不满。

这话一出，旁边的皇家武学一期学员们顿时炸了锅。有人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闷笑。

还有些性子内敛的，死死咬着嘴唇，脸颊憋得通红，像猴屁股似的。偏又不敢让笑声漏出来，挤眉弄眼的表情让其他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禹眉头一皱，转身轻咳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内阁首辅的威严：“考场重地，肃静！”

内阁首辅的威严那是相当有力度的，于是一期学员们一个个挺胸腆肚，腰杆挺得笔直。

只是萧禹瞥见自己儿子萧锐，平时自己的儿子十分沉稳老练，但此时嘴角还在微微抽搐，显然是没完全憋住，便沉声道：“你们为何发笑？”

“回……回首辅，臣等并非有意失礼。只是见礼部唱名时，需将考生籍贯、姓名一一念尽，未免耗时。臣方才忽然想到，若在考生报名时便编排好学号，届时只需喊‘几号入场’，岂不比念全名更快？”

说到这儿，他偷眼瞥见父亲脸色愈发铁青，忙给一旁的李沐凡递了个求救的眼神。李沐凡见状，硬着头皮上前半步，补充道：“萧兄所言极是。提前编好序号，不仅能加快入场速度，还能减少监考官以籍贯、姓名攀附有背景学子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可将序号随机打乱，把同州、同道、同县的考生分散开，从根源上杜绝联合作弊的隐患。”

听到二人的解释，三位大佬恍然大悟了，原来可以这么整！但这时候提出是不是有些晚了？魏征抽了抽嘴角，对着李沐凡和萧锐的头盔就一人拍了一下：“你们有这好主意为何此刻才提出来？”

“魏尚书，这真不能怨我们啊……”李沐凡扶了扶头盔，委屈的说：“文武分家啊！我们皇家军事学院考核时，就初审后给序号，凭序考核接下来的内容，最后才揭晓姓名籍贯和排名。小子还以为各位长辈早就知晓此法，故而未曾多言……”

“嗯……对！”此时萧锐连忙帮腔，话里还带了点调侃：“想来是军机处的将军们把这法子视作机密，守得严实，竟没让内阁这边知晓……。

“军机处”三个字一出口，三位内阁大佬顿时语塞。如今军政分家，军机处的事务本就不属于内阁管辖，人家要保密，他们还真没理由追问。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尴尬之色。萧禹看着儿子和李沐凡偷偷挤眉弄眼的模样，一股气涌上心头，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抬脚轻轻踹了萧锐一下，转身负手而立，不再看这两个添乱的臭小子。

三位大佬转过身后，李沐凡和萧锐互相挑了挑眉，然后嘿嘿的笑了起来。啥叫默契，这就叫默契……嗯，顺便把军机处这张大旗给扯出来，扯虎皮拉大旗么……嘿嘿！

随着考生们被分到三个学院的考场，一期学员们便抬着试卷箱步入殿内。撕开封条，箱盖开启的瞬间，在场士子无不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望向那叠得齐整的试卷——那纸页间，藏着他们十年寒窗的期许，也藏着朝堂选贤的标尺。

礼部吏员们按序分发，宣纸摩擦的轻响在寂静的考场中格外清晰，直至最后一位考生接过试卷，御史台官员才高声宣唱：“考试，开始……”

话音一出，笔墨考卷翻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肃静的考场，顿时浸在一片专注的沙沙声里。

此时，李沐凡一身锁子甲，腰，故意摆出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背着手慢悠悠地在各考场间溜达。甲片碰撞发出细碎的脆响，并未打扰到专心研题的士子，他们或蹙眉沉思，或提笔疾书，满心都在卷面的考题上。

可当有人目光扫过最后一道论述题，看清题目：“请论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的情怀和意义”时，笔尖蓦地一顿。先是一人抬头，眼神里满是惊讶，随即，相邻考生也纷纷瞥见此题，皆下意识地抬眼望向殿中巡考的李沐凡。

那一道道目光，有疑惑，有探究，更有几分了然——这句子气象开阔，既含家国抱负，又藏忧乐情怀，寻常士子难有这般胸襟，除了时常语出惊人的李沐凡，还能有谁？

顷刻间，原本只闻笔墨声的考场，悄然多了些若有似无的注视，连带着李沐凡那故作严肃的背影，都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由于科举考试不像军事学院那样限定年龄，所以从十六七岁到二三十岁的都有。当李沐凡溜达到一个二十**岁的考生身边时，停下了脚步。

看到博州.清河郡.茌平县.马周的名字，李沐凡翘着嘴角笑了笑，看到他下笔如飞的样子，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不对啊！历史上不是说马周当过官么？然后被常何引荐给自己老丈人的。怎么当官了还能参加科举考试？

李沐凡带着疑惑来到高士廉身边，小声的问了起来。

经过高士廉的解释，这才知道唐朝科举制度相对开放，并没有严格禁止曾经任过官职的人再次参加科举考试。

科举的目的是选拔人才，为朝廷输送有学识和才能的官员。只要符合科举报考的基本条件，如身份、品行等方面没有问题，就有资格报名。

对于辞官的官员来说，只要他们满足“良家子弟”等基本要求，且没有因为违法犯罪等行为被剥夺考试资格，就能够重新进入考场。

当李沐凡再次装模作样的溜达到马周身边时，便来了兴趣，想要探究一番这位曾经在历史上留下过鼎鼎大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