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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晴雪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她站起身，手中握着那把断了一截的冰魄剑，目光投向洞穴外那片漆黑的未知区域。
“我的伤势恢复了三成，灵力也勉强能运转一个小周天。”
她看向顾凡，“你呢？”
顾凡活动了一下肩膀，肋骨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酸痛，但在可承受范围内。
“马马虎虎吧，死不了。”
顾凡叹了口气。
“这破地方，简直是修仙界的百慕大。”
“走吧，探探这深渊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
……
离开栖身七日的小山洞，外面的世界显得更加阴森压抑。
深渊底部并非平坦的河床，而是一片乱石嶙峋的荒原。
巨大的黑色岩石像是一座座沉默的墓碑，错落无致地耸立着。
头顶那“一线天”的光亮在这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四周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灰雾，能见度不足十米。
“跟紧点。”
顾凡手里握着那个强光手电筒——这是他目前唯一能用的高科技设备，因为是电池供电，不受灵力限制。
一道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在灰雾中打出一条光路。
慕晴雪紧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手中的断剑微微抬起，保持着防御姿态。
天蓬则夹着尾巴走在中间。
“我说女侠。”
顾凡一边走一边打破沉默，这种死寂让他浑身难受，“你们玄水门的典籍里，有没有记载过这鬼见愁深渊下面是什么情况？”
“没有。”
慕晴雪的声音在雾气中显得有些飘忽，“鬼见愁之所以叫鬼见愁，就是因为下去的人从来没上来过。宗门长辈只说这里是大凶之地。”
“大凶之地……啧，听着就刺激。”
顾凡撇了撇嘴，手中的手电筒四处乱晃。
“一般来说，这种地方要么关着绝世老魔，要么藏着惊天宝藏。按照小说……咳，按照常理推断，咱们作为大难不死的幸存者，怎么也得捡本神级功法吧？”
“你能不能正经点？”
慕晴雪皱眉，“这雾气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煞气，长时间吸入会侵蚀经脉。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煞气？”
顾凡吸了吸鼻子，除了潮湿和腐朽的味道，他倒没感觉什么异常。
或许是因为他的“冰火同源体”经过洗灵池强化，抗性比较高？
“哼哼！”（有味儿！）
突然，走在中间的天蓬停下了脚步，猪鼻子对着左前方疯狂抽动，发出急促的哼哼声。
“有情况？”
顾凡立刻关掉手电筒，身体瞬间紧绷，像是一只受惊的豹子，拉着慕晴雪就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嘘——”
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慕晴雪噤声。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都压到了最低。
慕晴雪看着顾凡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眉头微蹙，但并没有挣脱。
前方迷雾中，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咔嚓、咔嚓”声。
那是骨骼摩擦岩石的声音。
顾凡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借着岩石的掩护望去。
只见在几十米外的乱石堆中，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正在缓慢移动。
那不是人。
那是一具骷髅。
一具穿着破烂道袍，手中拖着一把锈迹斑斑长刀的骷髅。它的骨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黑色，眼眶中跳动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
“阴尸？”
慕晴雪在他耳边低声惊呼，温热的气息喷在顾凡脖子上，让他缩了缩脖子。
“别说话，吻……稳住。”
顾凡差点嘴瓢，赶紧正色道，“这玩意儿看着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那具骷髅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每一次迈步，脚下的骨骼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聚气境五重左右的气息。”
慕晴雪迅速做出了判断，“虽然只有一具，但这深渊如此广阔，如果形成了尸潮……”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顾凡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如果是全盛时期，这种低级阴尸他也很难打过。更别说现在。
“绕过去。”
顾凡果断做出决定。
两人一猪小心翼翼地从侧面绕行。
然而，墨菲定律在修仙界同样适用——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就在他们即将绕过那片区域时。
“咔嚓！”
天蓬那肥硕的猪蹄子，好死不死地踩碎了一根枯朽的腿骨。
在寂静的深渊中，这声音简直就像是起跑发令枪。
远处那具游荡的骷髅猛地停住脚步。
它的头颅以一种人类绝对做不到的角度，直接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那两团幽绿色的鬼火瞬间锁定了顾凡等人的藏身之处。
“吼——！！”
骷髅张开只有牙齿的下颚，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
紧接着，周围的乱石堆、泥土里，突然伸出了无数只灰白色的骨手！
“咔嚓咔嚓咔嚓……”
密密麻麻的骨骼摩擦声响起，仿佛地狱的大门被推开。
短短几息之间，至少有二三十具骷髅从地下爬了出来，眼冒绿光，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我就知道！”
顾凡一巴掌拍在天蓬的猪头上，“你这猪蹄子是开了光的吗？！平时找吃的没见你这么准，踩雷你是一踩一个准！”
“哼哼！！”（怪我咯？！谁把骨头扔路中间的！）
天蓬委屈地嚎叫一声，撒腿就跑。
“跑！”
顾凡一把拉起慕晴雪，转身就溜。
“别往回跑！往高处走！”
慕晴雪虽然灵力枯竭，但战斗素养还在，一边跑一边指着右前方的一座黑色小山包，“那里地势高，易守难攻！”
“听你的！”
两人一猪在乱石间狂奔，身后跟着一群“咔嚓咔嚓”作响的骷髅大军。
这画面，像极了某部丧尸片的拍摄现场。
“顾凡！放火！”
慕晴雪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尸群，焦急地喊道，“阴尸怕火！”
“大姐！我倒是想放！！”
顾凡一边跑一边喘气，“这里这么潮湿，普通的火根本点不着！”
“用你的那个……那个爆炸的东西！”
“我就剩最后三个了！炸这些小怪太浪费了！”
顾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还是伸进了储物袋。
眼看几只速度快的骷髅已经扑到了身后，那生锈的长刀带着腥风劈了下来。
“妈的！不过了！”
顾凡猛地回身，手中多了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真理2.0号。
“给老子死！”
他拉开引信，反手一扔。
“轰——！！”
火光在尸群中炸开。
冲在最前面的五六具骷髅瞬间被炸得粉碎，骨头渣子漫天飞舞。
巨大的气浪将后面的尸群也掀翻了一片。
“这就是你说的浪费？”
慕晴雪被爆炸的余波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看着那瞬间清空的区域，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两人趁着爆炸造成的混乱，一口气冲上了那座黑色的小山包。
然而，当他们爬上顶端，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齐齐愣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山包。
这分明是一座巨大的祭坛。
祭坛通体由黑色的玄武岩堆砌而成，呈八角形，直径足有百米。
而在祭坛的中央，插着一把剑。
一把断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