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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三人一猪重新聚在了黑色祭坛之下。
“凡哥，俺找了一圈，根本没出路。”张烈灰头土脸地汇报。
“哼哼。”（那边也是死路。）天蓬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顾凡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没有路？”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那一线天光。这深渊深不见底，刚才那一根藤蔓断了之后，唯一的“电梯”也没了。
想爬上去，除非是筑基期修士能御剑飞行，否则就是痴人说梦。
“看来，咱们还得回到原点。”
顾凡转身，目光落在了那座八角形的黑色祭坛上。
“墨翟既然把剑留在这里，又设下了那样的考验，不可能是一条死路。”
顾凡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上去看看。”
慕晴雪率先走上台阶。她的伤势虽然没好全，但身法依然轻盈，几步就登上了祭坛顶端。
顾凡叹了口气，认命地背着那块“废铁”，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祭坛中央。
那具干尸依然盘坐在那里，仿佛千年的岁月从未流逝。
“前辈，借过一下。”
顾凡双手合十，对着干尸拜了拜，然后凑到那个凹槽前仔细观察。
凹槽底部，似乎刻着一些细密的纹路。
“这是……阵纹？”
顾凡虽然不懂阵法，但好歹在青云宗藏书阁混过几天，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些纹路虽然复杂，但明显缺了一块。
而缺的那一块，形状刚好和……
顾凡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后的剑柄。
“非攻。”
顾凡解下背上的巨剑。
“咣当！”
巨剑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连带着脚下的玄武岩都震了震。
张烈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乖乖……凡哥，这铁疙瘩得多重啊？你这一路上就背着这玩意儿？”
“少废话，过来搭把手！”
顾凡甩了甩酸痛的手腕。这剑离了手仿佛更重了，就像是受了地心引力加倍buff一样。
“起！”
顾凡和张烈两人合力，一左一右握住剑柄，咬牙切齿地将巨剑竖了起来。
“对准那个槽！慢点！慢点！别砸了脚！”
“放！”
随着顾凡一声令下。
宽大的黑色剑身，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精准地插入了那个凹槽之中。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机括咬合声响起。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地底深处传来。
“轰隆隆……”
整个祭坛开始剧烈颤抖。
“凡哥！这地要塌了？！”张烈大惊失色，一把护住顾凡。
“别慌！这是机关！”顾凡虽然心里也没底，但面上稳如老狗，“看！门开了！”
只见在干尸身后的那面黑色石壁上，竟然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个足以容纳两人并排通过的石门。
石门内，并不是想象中的出口，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阶梯两侧墙壁上，镶嵌着早已熄灭的长明灯，显得幽深可怖。
“又是地下室？”
顾凡嘴角抽搐，“这墨家前辈是不是有什么地窖癖好？”
“有风。”
慕晴雪站在石门口，鬓角的发丝微微飘动，“是从下面吹上来的。这说明下面是通的。”
“那还等什么？走着！”
顾凡重新拔出“非攻”剑——神奇的是，这次拔出来后，石门并没有关闭。
他把剑往背上一甩，一马当先走进了密室。
……
这是一间大约五十平米的石室。
相比外面那宏大的祭坛，这里显得简陋寒酸了许多。
四壁空空荡荡，没有金银财宝，没有灵丹妙药，甚至连个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只有在石室的正中央，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碑。
石碑表面光滑如镜，上面似乎刻着一些图画和文字。
“这难道就是……传承？”
张烈挠了挠头，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感觉眼花缭乱，“这画的啥啊？一个个小人跟鬼画符似的，看得俺脑仁疼。”
慕晴雪也走了过去。
她凝视着石碑上的内容，仅仅看了几息，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身体微微晃动，不得不闭上眼睛。
“好霸道的意境……”
慕晴雪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这么玄乎？”
顾凡来了兴趣。
连玄水门的天才弟子都看不了，那这肯定是好东西啊！
他凑到石碑前，瞪大眼睛看去。
奇怪的是，慕晴雪所说的那种“恐怖真意”，他一点都没感觉到。
在他眼里，这石碑上刻的，就是几幅简单的简笔画。
画上是一个手持重物的小人，正在做着各种劈、砍、撩、砸的动作。
动作简单粗暴，毫无美感可言。
而在这些图画的旁边，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重锋无工》
“重锋无工？”顾凡念出了声，“这是啥名字？听着跟工地搬砖似的。”
再往下看，是一行行小字注解：
“大巧不工，重剑无锋。”
“力之极，破万法。技之极，归于朴。”
“此刀法，非灵根卓越者不可修，非天生神力者不可修，非心无杂念者不可修……”
“等等！”
顾凡突然愣住了，“刀法？！”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这石碑上明明白白写着——刀法总纲。
“我特么……”
顾凡差点一口老血喷在石碑上。
你留了一把名叫‘非攻’的剑，让我以为你要教我什么‘兼爱非攻’的和平理念！
结果你特么在密室里留了一本刀法？！
还‘重锋’？这一看就是砍人的招数啊！说好的‘非攻’呢？
“凡哥，这上面写啥了？”张烈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写着怎么用这块废铁砸人。”
顾凡没好气地说道。
他重新把目光投向石碑。虽然嘴上吐槽，但他心里清楚，这东西简直就是为现在的他量身定做的。
他现在虽然灵力恢复了一些，但主要的战力还是靠这具经过强化的肉身和那些现代武器。
这把“非攻”剑，虽然叫剑，但完全就是一把没开刃的重刀！
用剑法去驾驭它，那是绣花针耍大锤——找别扭。
只有这种大开大合的刀法，才能发挥出这把重器的真正威力。
顾凡静下心来，开始认真研读那几幅简笔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