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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冰冷刺骨的潭水瞬间灌入鼻腔。
巨大的降落伞在入水的瞬间变成了致命的裹尸布，缠绕着两人的四肢，拖着他们向幽深的水底沉去。
“咕噜噜……”
顾凡猛地呛了一口水，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大爷的……刚跳完崖又玩潜水？！”
他在水中奋力睁开眼，四周是一片浑浊的黑暗，只有头顶透过水面的一丝微弱光亮。
怀里的慕晴雪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双手无力地松开。
“草！”
顾凡心中暗骂一声。
他忍着肋骨断裂的剧痛，双腿在水中猛地一蹬，像是一条受惊的泥鳅，瞬间窜到慕晴雪身边。
左手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右手从靴子里拔出那把用来割烤肉的匕首，对着缠绕在两人身上的伞绳疯狂切割。
“崩！崩！崩！”
坚韧的军用伞绳在锋利的匕首下应声而断。
束缚一松，顾凡立刻手脚并用，带着慕晴雪向水面游去。
……
“呼——哈！！”
两颗脑袋终于破水而出。
顾凡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肺部像是拉风箱一样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的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是一处位于深渊底部的寒潭。
四周怪石嶙峋，阴暗潮湿，头顶是一线天光，只有几缕微弱的阳光能艰难地洒下来。
“猪兄！还活着没？！”
顾凡一边拖着慕晴雪往岸边游，一边回头大喊。
“咕噜噜……”
水面上冒出一串气泡。
紧接着，一个白花花的猪屁股浮了上来，然后是一颗奋力挣扎的猪头。
“哼哼！！”（救命！猪要变成浮尸了！）
天蓬虽然会游泳，但刚才那一摔把它摔懵了，此刻正四脚乱蹬，在水里表演狗刨式求生。
“出息！”
顾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慕晴雪拖上了岸边的一块平整岩石上。
顾凡湿漉漉地瘫倒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一根手指头。
看着头顶那遥不可及的一线天，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苦笑。
“活下来了……”
“真他娘的是个奇迹。”
他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灵力。
“空了。”
身体连一丝灵力都挤不出来。
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
肋骨断了三根，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移位，经脉更是因为刚才强行透支爆发而寸寸龟裂。
顾凡苦笑一声，费力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玉瓶。
三颗中品“回春丹”和两颗“补气丹”。
他给慕晴雪嘴里塞了两颗。又把剩下的丹药塞进自己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缓缓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脏腑。
虽然杯水车薪，但好歹让他恢复了一点行动力。
“呼……”
顾凡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慕晴雪。
这女人此刻的情况比他还要糟糕。
原本那一袭不染纤尘的冰蓝长裙，此刻已经破破烂烂，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数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特别是背部，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像是一根随时会熄灭的蜡烛。
“这回玩大了。”
顾凡皱了皱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滚烫。
“伤口感染，发烧了？”
顾凡的神色凝重起来。
在修仙界，修士虽然体质强悍，但一旦灵力耗尽且身受重伤，也就是个强壮点的凡人。
在这阴冷潮湿的深渊底部，如果不能及时处理伤口，这一晚就能要了她的命。
“救？还是不救？”
顾凡看着这张即便在昏迷中也依然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脑海中闪过两个小人。
黑色小人说：“这娘们之前还要杀你呢！趁她病要她命！把她储物袋抢了，毁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
白色小人说：“大哥，做人要讲良心啊！人家好歹是个大美女，而且还是个极品打手！救活了那是长期饭票，死了就是一次性买卖！”
“去你大爷的良心！”
看着慕晴雪这张脸。顾凡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顾凡一巴掌拍死黑色小人，做出了决定。
“这地方太危险，我一个人又是残血状态，根本走不出去。”
“必须把她奶活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
顾凡说服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顾凡不再犹豫。
“猪兄！别在那甩水了！过来干活！”
顾凡踢了一脚刚爬上岸、正在疯狂抖动身体像个电动马达一样的天蓬。
“哼哼？”（干啥？有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
顾凡指了指不远处岩壁上的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去，闻闻里面有没有什么熊瞎子、大蟒蛇之类的房客，咱们今晚得找个地方过夜。”
天蓬虽然不情愿，但在顾凡“不干活就把你烤了”的眼神威胁下，还是扭着屁股跑过去侦查了。
片刻后。
“哼哼！”（安全！就是有点潮！）
“妥了。”
顾凡深吸一口气，弯下腰，看着地上的慕晴雪。
“得罪了，女侠。”
他也没有搞什么怜香惜玉的公主抱（主要是抱不动），直接抓着慕晴雪的胳膊，把她往天蓬背上一甩。
“唔……”
昏迷中的慕晴雪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忍着点吧，有的背就不错了。”
顾凡也顺势爬了上去。
……
山洞内。
这里还算宽敞，虽然有些潮湿，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顾凡把慕晴雪放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平石上，整个人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
“累死……我了……”
休息了片刻，顾凡强打起精神。
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他指挥天蓬去外面捡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和藤蔓，在洞口升起了一堆篝火。
借着火光，顾凡开始检查慕晴雪的伤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女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足有十几处，最严重的是背后的那道划伤，皮肉翻卷，已经有些发炎红肿了。
如果不赶紧处理，一旦引起高烧并发症，在这缺医少药的地方，神仙难救。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顾凡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翻出那瓶之前在万宝阁顺手买的“金创药”，又掏出一瓶高度烈酒——牛栏山二锅头。
“消毒，上药，包扎。”
顾凡嘴里念叨着流程，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慕晴雪伤在后背。
而她身上穿的是玄水门的制式长裙，虽然破损，但还是紧紧包裹着身体。
要想处理伤口，就必须……
脱。
“咳咳。”
顾凡干咳两声，眼神有些飘忽地看向直播间。
“老铁们，声明一下啊。”
“我这是为了救人，是纯洁的医患关系，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主播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我信你个鬼！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别废话了！快动手！我们要看……我们要看主播救死扶伤！】
顾凡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眼神瞬间变得清澈（并不）。
“我是医生，我是医生……”
他自我催眠着，伸出手，抓住了慕晴雪背后的衣领。
“嘶啦——！”
一声清脆的布帛撕裂声在安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件原本就破损的长裙，直接被顾凡粗暴地撕开了一大个口子，露出了里面如凝脂般细腻、却布满血痕的背部。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那片雪白映入眼帘时，顾凡的呼吸还是不可避免地停滞了一秒。
这背……不去拔罐可惜了。
呸！
想什么呢！
顾凡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伤口上。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顾凡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拔开二锅头的瓶塞，含了一大口酒，对着伤口猛地喷了上去。
“噗——！”
烈酒冲刷着伤口。
“嗯哼！！”
剧痛瞬间刺激了昏迷中的慕晴雪。
她的身体猛地绷紧，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
“别动！”
顾凡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像个无情的铁钳一样把她死死钉在石头上。
“不想留疤就老实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将金创药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药粉接触血肉，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慕晴雪疼得浑身颤抖，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眼神迷离而痛苦。
“你……混……蛋……”
她虚弱地骂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省省力气吧。”
顾凡动作麻利地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袖，做成简易绷带，手法娴熟地给她的伤口进行了包扎。
“要是没有我这个混蛋，你现在已经是一具美丽的尸体了。”
处理完背后的伤口，顾凡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
手臂、大腿……
凡是有伤口的地方，顾凡都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该撕的撕，该摸……啊呸，该上药的上药。
整个过程，顾凡虽然嘴上花花，但眼神却出奇的专注和清明。
毕竟，这不仅是在救人，也是在救自己的命。
一刻钟后。
慕晴雪已经被包扎成了一个木乃伊。
顾凡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比跟孟刚打了一架还累。
“总算搞定了。”
他看着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的慕晴雪，心里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顾凡又给自己灌了一口二锅头，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让他感觉暖和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