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江父江母坐在临湖公园的长椅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这个公园离他们住的书香庭小区不远,以前周末时,他们常常和江弈、舒瑾一起来这里散步。那时舒瑾总是亲昵地挽着江母的手臂,一口一个叫得比亲生女儿还甜。
老江,你说小瑾那孩子,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江母擦拭着眼角,声音哽咽。
江父沉重地叹了口气,握紧老伴的手。两天前,江弈来到他们家中,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听着儿子平静的叙述,两位老人心如刀绞。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他们当做亲生女儿疼爱的儿媳,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小弈说,他给了舒瑾三天时间考虑离婚协议。江父望着湖面上游过的天鹅,咱们做父母的,最后再劝她一次吧。
江母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舒瑾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传来舒瑾不耐烦的声音:喂,妈?有事吗?
小瑾啊,我和你爸在临湖公园,能过来一趟吗?江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舒瑾不情不愿地回答:我现在有点忙......
就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江母几乎是恳求地说。
半小时后,舒瑾姗姗来迟。她穿着一件崭新的米白色风衣,手上拎着最新款的奢侈品包包,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但眼底的乌青却泄露了她的疲惫。
爸,妈。她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刻意与两位老人保持着距离。
江母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痛得说不出话。还是江父先开了口:小瑾,小弈已经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舒瑾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倒是会告状。
孩子,听爸一句劝。江父语重心长地说,赶紧和那个谷宸断了联系,好好跟小弈认个错。你们五年的感情,不能说散就散啊。
舒瑾冷笑一声:他现在要让我净身出户,你们觉得这是想和好的态度吗?
那是因为你做得太过分了!江母忍不住开口,声音颤抖,你把外面的男人带回家,还拿共同的钱给他花。小瑾,你摸着良心说,小弈这些年对你怎么样?
舒瑾别过脸去,语气生硬:他除了会赚钱,还会什么?整天忙工作,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你......江母气得浑身发抖,小弈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每天工作到深夜。你身上穿的,手上提的,哪一样不是他辛苦赚来的?现在你倒嫌弃他只会赚钱了?
江父按住激动的老伴,继续耐心劝道:小瑾,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去跟小弈诚心诚意道个歉,和那个谷宸彻底断绝关系。小弈那孩子心软,不会真的狠心对你。
心软?舒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都要让我净身出户了,这叫心软?你们是没看见他律师送来的协议,上面把我写得多么不堪!
江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那你说,你做的这些事,哪一桩是光彩的?小瑾,我们一直把你当亲女儿看待,可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舒瑾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位老人:如果你们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江弈既然把事情做这么绝,就别怪我无情。
江母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事到如今,你还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嫁给了江弈!舒瑾几乎是吼出这句话,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陪伴!谷宸说得对,他就是一个冷血的工作机器!
江母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江父身上。她看着舒瑾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还是那个会在她生病时守在床前悉心照顾的儿媳吗?还是那个会因为她一句想吃你做的红烧肉就冒着大雨买材料送来的孩子吗?
小瑾,江母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一直把你当亲女儿,是你自己把这条路走绝了。
舒瑾冷冷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既然这样,那从今往后,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落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风衣下摆在秋风中扬起,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
江母瘫坐在长椅上,泪如雨下。江父轻轻拍着她的背,望着舒瑾远去的背影,沉重地摇了摇头。
湖面上的天鹅成双成对地游过,荡开一圈圈涟漪。深秋的风带着寒意,卷起满地金黄。江父扶着泣不成声的老伴,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舒瑾在转过街角后,立刻拨通了谷宸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出于愤怒:他们居然联合起来教训我!江弈这个混蛋,居然让他爸妈来羞辱我!
电话那头,谷宸的声音带着蛊惑:我早就说过,他们一家人根本没把你当自己人。别怕,等我们拿到该得的,就远走高飞。
舒瑾握紧手机,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这一刻,她彻底斩断了与江家最后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