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道主 第98章 心意天斩（二）

不是飞，是存在层面的抬升。

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晕。

那光晕并不刺眼，却蕴含着一种让人本能想要跪拜的威严。

“而这一万年，我经历了一次死亡，一次转世，一次从凡人重新开始的人生。”

文烨悬浮到与巨眼平齐的高度，那双金色的眼睛直视着瞳孔深处。

“我体会过凡人的脆弱，感受过失去的痛苦，品尝过被爱的温暖，也经历过拒绝爱的遗憾。”

“我终于明白了。”

他伸出手，不是攻击，是展示。

掌心向上，金色光芒在掌心凝聚。

不是武器，不是能量，而是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光球。

光球中，有画面浮现。

是机场那个送馒头的母亲，红着眼眶说“你们一定要回来”……

是忆守化作光点融入石碑前，那句“谢谢你让我想起了我为什么要守护”……

是苏芸在纯白试炼中最后那个释然的笑容……

是阿雅扑向他时，那句带着哭腔的“主人”……

是雷刚提起战友时的哽咽……

是墨师十五年来在黑暗中坚守的背影……

是千千万万平凡人，在灾难面前依然互相搀扶的手……

“我明白了。”

文烨重复，声音响彻天地。

“对抗深渊最好的武器，不是更强大的秩序，不是更严密的规则，不是更绝对的神性。”

他握拳。

光球融入掌心，金色光芒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迸发！

“而是这些，这些你们永远无法理解、永远无法污染、永远无法否定的，真实的心意。”

话音落，文烨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瞬移，是存在形态的升华。

他化作一道纯粹的金色光芒，一道由无数温暖记忆、坚定意志、真实情感构成的——

心意之剑。

剑长三丈，通体透明如水晶。

剑身内部流淌着金色的光脉，那些光脉不是能量。

是一个个具体的人、具体的记忆、具体的情感。

剑柄处，冰蓝与翠绿两道烙印交织成太极图，缓缓旋转。

这把剑没有实体，因为它不是物质。

它是概念。

是守护的心意具现化的存在。

巨眼看到这把剑的瞬间，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

不是对力量的恐惧，是对无法理解之物的恐惧。

“不，不可能……”

它嘶吼着，瞳孔疯狂收缩，试图关闭天空裂口，试图逃离。

“心意怎么可能变成武器！

心意应该是弱点！

应该是漏洞！

应该是可以被利用的…”

“那是你的理解。”

文烨的声音从剑中传出，平静，清晰，不容置疑。

“而现在，让我教你。”

“什么叫做心意坚定。”

心意之剑，逆斩天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

剑锋所过之处，天空的裂口像被热刀切过的黄油，从中间被整齐地、平滑地、毫无阻力地，劈成两半。

不是物理的劈开，是存在层面的分割。

裂口左侧的部分，暗红虚无开始褪色、蒸发，露出后面真实的蔚蓝天空。

右侧的部分，巨眼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尖啸，瞳孔崩解成亿万碎片，每一片碎片都在燃烧中化作灰烬。

被劈开的不只是裂口。

还有那道连接深渊与现实世界的通道。

以及心意者本体投射过来的、那部分存在本质。

一剑。

斩断了副脑与本体的联系，斩断了深渊的这一次入侵，斩断了这片区域被污染的所有可能性。

天空开始愈合。

裂口边缘像伤口般缓慢合拢，暗红虚无被真实的蓝天白云取代，阳光重新洒落，照在刚刚经历一场概念级战斗的雨林上。

心意之剑缓缓消散，光芒重新凝聚成文烨的形体。

他悬浮在半空，胸口金色心纹平稳搏动。

那双金色的眼睛深处，星河流转，仿佛承载着整个宇宙的奥秘。

然后，他缓缓落地。

双脚触地的瞬间，最后一丝深渊的气息也彻底消散。

雨林彻底恢复了正常。

不，比正常更好。

所有植物都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近乎喜悦的状态，花朵开得更加灿烂，树木长得更加挺拔，连空气都清新得像是刚下过雨。

阿雅第一个冲过来，但她跑到文烨面前三步处停住了。

只是看着他，眼泪又流下来。

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墨师站在原地，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看着文烨，看着那道金色心纹，看着周围焕然一新的雨林，嘴唇翕动了好几次，才终于发出声音。

“这是……”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半步道主…”

文烨看向他，金色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变回原本的黑色，只是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金光。

“还不是。”他说，语气平静。

“天道罗盘进度78%，还差最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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