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另一端,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苏芸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打印出来的资料。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执着。
距离无人机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堂哥苏明哲在收到神秘警告后,果断停止了家族层面的调查。
但苏芸自己没有放弃。
她利用业余时间,循着那个发光金属箱子的线索,自己摸索。
进展缓慢的令人绝望。
全市乃至周边城市的金属加工厂、电子维修店、二手设备市场,她几乎跑遍了,一无所获。
那个箱子就像从未存在过。
但她遇到了另一个巧合。
几天前,她在查询一些老旧电子元件信息时,无意中点进了一个极其冷门、谈论非传统编程语言和逻辑哲学的网络论坛。
在一个陈年旧帖的角落里,她看到一个匿名用户贴出的一小段代码示例,并配文。
“一种有趣的思维游戏,试图用代码描述道。”
那代码的语法风格,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心动魄的熟悉感。
与她记忆中,那个神秘救她的人留下的、工整到近乎冷漠的打印字体,似乎有着某种内在韵律的相通。
她立刻尝试联系发帖者,但对方已经数年没有登录。
她只能如饥似渴地研读那短短几十行代码,并试图在论坛里寻找更多痕迹。
今天,她就是约了一位在论坛里比较活跃、似乎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的网友面谈。
对方迟到了。
苏芸搅拌着已经凉掉的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街道上。
她不禁再次想起那个夜晚,那些无声的无人机,那个激光红点,还有那张纸条。
“对不起,路上有点堵。”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苏芸回过神,抬头看去。
来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简单休闲服、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有些书卷气的男人。
“您是逻辑猫?”
苏芸问,这是对方的论坛ID。
“是的,苏小姐你好。”
男人坐下,笑了笑。
“没想到你对那种老帖子感兴趣。
那都是好多年前,我一个朋友沉迷逻辑形而上学时胡乱写的东西了。”
“胡乱写的?”
苏芸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您的朋友?他现在在哪?
能介绍我认识吗?
那段代码,对我很重要。”
男人推了推眼镜,笑容有点无奈。
“很遗憾,那位朋友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癌症。
他生前在一家小科技公司做研究员,默默无闻,就爱琢磨这些没用的东西。
那段代码,是他一次高烧后迷迷糊糊写下的,清醒后自己都说看不懂,觉得是胡言乱语,随手发到了网上。”
去世了?
苏芸的心猛地一沉。
一条刚看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不过。”
男人话锋一转,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个老旧的牛皮纸笔记本。
“他留下了一些手稿,里面有些类似的符号和推演。
我之前整理遗物时觉得有纪念意义,就留着了。
如果你觉得有用,可以看看。”
苏芸如获至宝,小心地接过笔记本,轻轻翻开。
纸张已经泛黄,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符号、算式和零散的句子。
字迹有些潦草,但那种独特的、试图用数学和逻辑去框定某种宏大概念的风格,与那段代码一脉相承!
她快速翻阅着,忽然,指尖停在某一页。
那一页的页脚,用极小的字写着一行英文:
“If logic is the law, then who is the lawgiver?”
(如果逻辑是法则,那么立法者是谁?)
在这行字下面,画着一个极其简略的草图。
一个十二面体的几何结构,旁边标注着几个难以辨认的符号。
苏芸的呼吸几乎停滞。
这个十二面体虽然粗糙,但形态上,竟然与她记忆中,那个救她之人怀中箱子表面,隐约浮现的发光图案,有七八分神似!
“这,这个图形!”
她声音有些发颤。
男人凑过来看了看,皱眉回忆。
“这个啊,好像是他有一次参加某个极客线下聚会后回来画的。
说是在那里听一个怪人随口提了一句什么逻辑晶核的形状构想,他觉得有趣就记下了。
怎么,苏小姐你见过类似的?”
苏芸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摇摇头。
“不,只是觉得这个几何体很特别。
那个极客聚会还能查到相关信息吗?
那个怪人...”
男人苦笑。
“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而且那种非正式的小聚会,哪有什么记录。
至于那个怪人,我朋友提过一嘴,说是个很年轻的男生。
不爱说话,但偶尔蹦出的想法天马行空,后来再也没见过。”
线索似乎又延伸了一点,但依旧模糊,指向一片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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