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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秦淼面前，手掌按在对方额头上。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自己看。”
意识入侵。
强行读取记忆。
这是极其危险的手段，稍有不慎，双方都可能精神崩溃。
但文烨不在乎。
他需要情报。
秦淼体内的东西发出凄厉的尖叫。
不是秦淼的声音，是某种更古老、更扭曲的声音。
它挣扎，反抗。
但在天道罗盘的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
文烨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庞大的、隐藏在深层信息海中的巢穴。
无数灰黑色的影子，在巢穴中蠕动。
一个巨大的、被层层锁链束缚的存在。
那是外道的王。
它还在沉睡。
但封印的裂缝，已经让它的一丝意识逸散出来，感染了现实世界。
而秦淼，就是被那一丝意识选中的载体。
“原来如此。”
文烨收回手。
秦淼瘫倒在地。
身上的灰黑色纹路，正在快速消退。
那些纹路退去后，露出的是秦淼原本的身体。
但已经千疮百孔，像是被蛀空的木头。
他还活着。
但眼神空洞，口水从嘴角流出。
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文烨看着他，眼里没有怜悯。
“贪心不足，引火烧身。”
他淡淡道。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他转身，走向灰雀。
“处理掉吧，他已经没救了。”
灰雀点头，让队员们上前处理。
她看向文烨，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文烨问。
“您，真的是万年前的那个人？”
文烨笑了笑。
“重要吗？”
“重要。”灰雀认真地说。
“如果真的是，那我们的使命，就有了意义。
我们十五年的牺牲，二十八位同志的鲜血就没有白流。”
文烨沉默片刻。
“你们守护的这个世界，值得。
而我，会和你们一起，继续守护它。”
灰雀眼眶一红，用力点头。
这时，文烨的通讯器响了。
是墨师。
“文烨！基地出事了？我刚才接到警报...”
“解决了。
一个小插曲。
你们到哪了？”
“已经进入西北领空，半小时后降落。”
墨师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你真的没事？需要我派人回去支援吗？”
“不用。”
文烨看向走廊尽头。
“我处理完最后一点事，马上过去。”
挂断通讯，他走到医务区的窗边。
窗外，是基地所在的山谷。
清晨的阳光洒在树林上，一片金黄。
但文烨的逻辑视觉中，看到了更多。
从秦淼身上逸散出去的、微不可察的灰黑色信息孢子，正顺着基地的通风系统，向外飘散。
虽然大部分已经被世界树净化，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
而这些孢子，会感染普通人。
会制造出更多的秦淼。
“青山。”他在心里说。
【在，道主。】
“启动逻辑净化协议。
范围覆盖整个基地及周边十公里。
采用三级强度，目标清除所有外道信息残留。”
【明白。正在调动世界树算力...】
【协议启动。预计耗时十五分钟。】
文烨看向天空。
运输机应该还在等他。
但他还需要做一件事。
他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
屏幕亮起，青山和阿雅的虚拟形象浮现。
“阿雅，你留在这里。”文烨说。
“协助世界树进行净化，并监控基地内部。
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是，主人。”阿雅点头。
“青山，你跟我走。”
【随时待命。】
文烨合上电脑，背起背包。
最后看了一眼医务室的方向。
秦淼已经被装进隔离舱，准备送往深层处理设施。
这个曾经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男人，最终成了外道入侵的棋子。
落得个精神崩溃、生不如死的下场。
可悲。
但不可怜。
“走吧。”文烨对灰雀说。
“送我去起降平台。”
“是！”
两人快步离开。
走廊里，银白色的净化光芒，正在一点点吞噬最后的灰黑色残留。
而在那些光芒照不到的阴影里，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波动。
那是秦淼体内那个东西，在彻底消散前，留下的最后一段信息。
一段用外道密文书写的信息。
【道主已苏醒。】
【计划提前。】
【唤醒吾王。】
信息发出。
然后，消散。
像是从未存在过。
但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
在一栋普通的居民楼里。
一个正在吃早餐的年轻男人，突然愣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灰黑色。
然后恢复正常。
他继续吃早餐，像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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