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道主 第100章 道宫之影（二）

与道宫本身的共鸣！

白色宫殿的所有纹路同时亮起！

柔和的白光如海啸般席卷整个意识空间。

那只暗金色的手在光芒中发出无声的尖叫，然后像冰雪般融化、蒸发。

裂痕中的污染物质被短暂净化。

声音终于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在人心最深处。”

话音落，整个意识空间开始崩解。

白色宫殿、虚空、光芒、裂痕……

一切都像褪色的画卷般模糊、消散。

文烨的意识被强行拽回现实。

“主人！”

阿雅的惊呼在耳边响起。

文烨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倒在机舱地板上。

阿雅跪在他身边，双手扶着他，眼中满是惊恐和担忧。

周围，墨师、雷刚、猎隼小队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脸色凝重。

“文烨，你怎么样？”

墨师蹲下身，手指搭在文烨手腕上。

不是把脉，是在用某种特殊手法检测生命场。

“你的生命体征刚才出现了剧烈波动，像是…像是意识被强行抽离。”

文烨撑起身体，靠在座椅上，大口喘气。

他低头看向胸口。

金色心纹还在，但光芒黯淡了许多，表面多了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裂痕。

“我没事。”他说，声音沙哑。

“只是……看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雷刚问。

文烨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说：

“道宫。

天道罗盘诞生的地方，万界秩序运转的核心。”

机舱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道宫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那是烛龙档案库里最高机密的记载，是所有超凡理论的原点，是传说中道主真正的居所。

但那些记载都只有只言片语，没有任何具体描述，更别说看到了。

“你真的看到了？”

墨师的声音发颤，这个与深渊对抗了十五年的老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激动。

“道宫是什么样子？

它在哪？

怎么去？”

文烨摇头。

“它不在任何一个地方。”他说。

“或者说，它同时存在于所有地方。

它是秩序的具现化，是逻辑的终极形态，是道的殿堂。”

他顿了顿，看向舷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而且，它碎了。

一万两千年前，深渊主脑第七次冲击现世时，道宫崩碎成了三块碎片。

就是我们正在收集的天道碑碎片。”

猎隼的独眼中闪过明悟。

“所以第二碎片融合后，你看到了道宫的投影？”

“不是投影。”

文烨纠正。

“是记忆。

第二碎片本就是道宫的一部分，它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样子，记得自己诞生的地方。”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那座白色宫殿的影像依然清晰。

还有那个巨大的空缺。

以及苏芸梦中的画面。

“第三碎片……”

文烨喃喃自语。

“在人心最深处，这是什么意思？”

没人能回答。

机舱内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嗡鸣在持续。

许久，墨师开口。

“不管什么意思，当务之急是让你先恢复。

你刚才的意识波动太剧烈，虽然现在稳定了，但肯定有损伤。

回基地后，你需要至少三天的深度调息。”

文烨点头，没有反对。

他确实需要时间消化刚才看到的一切。

需要理解人心最深处的含义。

需要想清楚苏芸这个伏笔到底意味着什么。

运输机继续飞行。

夜色降临，窗外是无垠的星空。

文烨靠在座椅上，看似闭目养神，但意识深处，那座白色宫殿的影像反复浮现。

每一次浮现，都会变得更清晰一些。

每一次清晰，都会让他更深刻地理解。

自己正在走的路，到底通向何方。

“道主……”

他在心中低语。

“万年前，你到底留下了多少伏笔？

多少未完成的计划？”

没有回答。

只有胸口金色心纹的平稳搏动。

以及意识深处，那道细微裂痕中，偶尔闪过的一丝暗金色的光。

同一时间，地球另一端。

苏芸的公寓。

她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已经是凌晨三点，但她毫无睡意。

那个梦，又来了。

白色的城，旋转的几何体，无限延伸的回廊，还有那个巨大的、让她本能感到恐惧的空洞。

这一次，梦里的画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

清晰到她能看到空洞边缘的裂痕，能看到裂痕中蠕动的暗金色物质，能感觉到那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渴望。

渴望填补那个空洞。

渴望让那座城重新完整。

“我到底怎么了…”

苏芸把脸埋进膝盖，声音带着哭腔。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为什么总觉得那座城，在等我？”

她想起文烨。

想起那个在巷子里用无人机救了她，又在机场拯救了数千人的神秘男人。

想起自己鼓起勇气的告白。

想起他最后的拒绝。

那么温柔，那么坚定，那么让人心痛却又无法怨恨的拒绝。

“文烨…”

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你和我这些梦有关系吗？”

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流淌。

而在那些灯火的阴影深处，有一道极淡的、肉眼不可见的暗金色纹路。

正悄悄连接着这座公寓，连接着苏芸的梦境，连接着她意识深处某个被封印的种子。

种子在缓慢发芽。

等待着某个时刻，被某个存在唤醒。

等待着完成它的使命，填补道宫的空缺。

或者将整个道宫，拖入深渊。

夜色深沉。

两个相隔半个地球的人，一个在飞机上回忆白色宫殿，一个在公寓里恐惧白色梦境。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场横跨一万两千年的棋局两端。

而棋局的胜负手，就在人心最深处，等待着被揭开，等待着最终的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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