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莱恩以压倒性的实力瞬间制服了艾伦,一直潜伏在高处的吉赛尔也放下了狙击步枪,端着它,步伐稳健地从山坡上走了下来,身影在雪地和硝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矫健。
莱恩感受到吉赛尔的靠近,便松开了踩着艾伦的脚,后退一步,以示暂时休战。艾伦这次没有再尝试反抗,他沉默地从雪地上爬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冰雪,眼神复杂地看着莱恩,又警惕地瞥了一眼走来的吉赛尔。
邓肯看到吉赛尔端着狙击步枪走近,冷酷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惊讶,连抽烟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
他看了看吉赛尔,又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莱恩,不由得啧了一声,语气带着点难得的调侃:“莱恩,你这个好运的家伙。”
莱恩自然地伸出手,搂住吉赛尔的腰,将她带到身边,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我运气向来不错。”
他回答了邓肯,随即转向自己的兄长,问出了关键问题:“话说,你怎么也跑到这冰天雪地来了?还惹上这么一堆麻烦?”
邓肯吸了口烟,目光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艾伦,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接了个委托,刺杀了‘方舟会’的一位成员。然后,他们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疯了一样追着我不放。”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方舟会!”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旁边艾伦眼中的火焰。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和仇恨而有些沙哑:“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玛泰!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他攥紧了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莱恩听着两人的话,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下撇了撇,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表情。
合着绕了一大圈,眼前这混乱的一切,源头竟然都指向了他自己!
正是他在塞尔加岛刺杀了“方舟会”的首领佐伊和索菲,导致这个庞大的组织陷入权力真空和内部混乱。
这种混乱,一方面引来了像邓肯这样的外部清道夫,受雇清理其残党;另一方面,也给了其他势力可乘之机,他们都想在这块崩落的蛋糕上分一杯羹,或是趁机清除对手。FBI利用布莱恩盗取名单是其中一环,CIA急于处理掉艾伦这个“实验产物”和知情人也是其中一环。
而他,莱恩·王,在完成了最初的刺杀后,又被高桌会派来收拾CIA留下的烂摊子——处理艾伦。所有的线索,最终都因为“方舟会”的崩塌而交织在了这个偏远的、风雪交加的地方。
想通了这一切,莱恩看着眼前的邓肯和艾伦,一个是被牵连的兄长,一个是被追杀的复仇者,而他自己,某种程度上竟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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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吐出一个悠长的烟圈,白色的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散开。他看向邓肯,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你和那群警察,还有FBI,是怎么回事?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邓肯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简练地回答道:“马丁,就是刚才那个印第安人,他的女儿失踪了,他去警局报案。当时,那位珍·班纳探员正好带着之前解救出来的几个少女回到警局。结果,刚才我们干掉的那帮疯子,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警局门口发动袭击,想要灭口。”他顿了顿,吸了口烟,“FBI损失惨重,马丁擅长追踪。之后,我们就在他的带领下,到了这里。”
莱恩点了点头。至此,事情的首尾基本上清晰了。方舟会的残余分子在绑架少女,马丁的女儿不幸成为目标。FBI介入调查,遭遇方舟会武装分子袭击,双方都有伤亡。
邓肯因刺杀方舟会成员被追杀,与寻求复仇的马丁以及试图追查真相的FBI意外联手。而艾伦,则是因为方舟会杀害了他的伴侣玛泰而誓死复仇。
所有的矛盾,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方舟会残余势力。
莱恩弹了弹烟灰,目光在邓肯和艾伦之间扫过,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老邓,现在打算怎么办?”
邓肯闻言,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纯粹、冰冷的杀意,露出森白的牙齿:“找到他们,杀光他们。”
“算我一个。”艾伦几乎立刻接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玛泰的死,已经将他变成了一个只为复仇而活的鬼魂。
这下,莱恩真的感到有些难办了。
看着艾伦那被悲痛和仇恨点燃的眼睛,想到他和他那位科学家伴侣的遭遇,莱恩心中那点难得的“良知”或者说“任性”又开始作祟。
这家伙已经够倒霉了,被当成实验品,失去挚爱,现在还要被自己人追杀。杀这样一个复仇者,让他感觉像是在帮CIA擦掉一个不光彩的污点,这让他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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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拿出他那部老旧的加密手机,对着地上某具与艾伦身形相似的、并且面部已被战斗毁坏的武装分子尸体,找好角度拍了一张特写。照片有些模糊,但在特定情报分析下,足以作为“确认击杀”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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