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玛蒂尔达耷拉着脑袋的道歉,莱恩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脸上甚至带上了点笑意。
“为什么道歉?” 他语气轻松,伸手过去,毫不客气地又在玛蒂尔达那颗小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次带着点亲昵的力道,“听着,玛蒂,对自己认为该帮的人出手相助,这不算惹麻烦。这是……嗯,某种意义上的家族传统?” 他冲吉赛尔那边眨了眨眼,吉赛尔回以一个少来的白眼。
但下一秒,莱恩的手停住,轻轻捏了捏玛蒂尔达的脸颊,笑容不变,声音却压低了些,带着不容错辨的严肃:“不过,未经允许,偷偷开车,还带着伊芙在街上跟人飙车——这几条,每一条都够你接下来一个月跟你的游戏机还有你的GTO说再见了。这才是你该道歉的‘重罪’,明白吗,小司机?”
玛蒂尔达被捏着脸,含糊地“唔”了一声,眼睛却亮了一下,因为老爹没有真的为“多管闲事”生气。她挣脱开莱恩的手,揉了揉被捏的脸,朝着詹森和巴尼的方向,格外乖巧地大声说:“谢谢詹森叔叔!谢谢巴尼叔叔!”
说完,她像是怕莱恩反悔或者继续算账,一溜烟埋着头跑回了吉赛尔身边,躲到了她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偷看这边。
她这耍宝的模样把詹森和巴尼都逗乐了,两人相视,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真切笑意。詹森甚至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连莱恩也被她这迅速切换的三连招弄得有点哭笑不得。
气氛缓和下来。莱恩将自己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推到桌子中央,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转向詹森和巴尼,语气恢复了平日的从容:“如果两位晚上不急的话,我家里还有几瓶还不错的麦芽威士忌。等这场赛车的小麻烦解决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喝掉它,算是感谢你们今天的及时出现,也庆祝……嗯,庆祝我们家的小麻烦精没捅出更大的篓子。”
对于莱恩的藏酒提议,巴尼那张岩石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抱着的手臂放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詹森则笑得更加开朗:“哈哈,那我们就等着品尝你的好酒了,莱恩。”
这时,詹森像是想起什么,身体前倾,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看向莱恩:“对了,你晚上需要车手吗?我车技应付这些街头场面,应该还过得去。”
然而,不等莱恩回答——
一直枯坐在旁边椅子上,仿佛被遗忘、又重新戴上耳机将自己与外界隔绝的Baby,突然有了动作。
男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嘴唇抿得很紧。他看着莱恩,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
“我……可以自己来。”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聚勇气,或者是在确认自己的决心。
“开车,”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莱恩、詹森,甚至远处的玛蒂尔达,最后落回莱恩脸上,“我很擅长。”
面对少年突如其来的自荐,莱恩没有立刻表示赞同或反对。他只是微微调整了坐姿,用那双平静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男孩片刻。这种打量不带压迫感,更像是一种评估,如同审视一个潜在的合作伙伴。
“勇气可嘉。”莱恩终于开口,语气平和,“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年轻的先生?”
“先生”这个称呼让安塞尔——或者说Baby——微微一怔。自从父母在那场可怕的车祸中去世后,他辗转流离,被利用,被呼来喝去,从未有人用这样带着基本尊重的口吻称呼过他。他下意识地抬手,摘下了耳机,将音乐彻底隔绝。咖啡馆里细微的声响瞬间涌入耳中。
“我叫安塞尔,”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比想象中要清晰一些,“安塞尔·艾尔戈特。” 他纠正了姓氏,或许这是他对过去某种微不足道的坚持。
“安塞尔。”莱恩重复了一遍,点点头,仿佛在确认一个重要的信息。接着,他问了一个听起来很自然,却让安塞尔心脏骤然收紧的问题:“那么,安塞尔,你的监护人呢?今晚的事情,是否需要知会他们?”
安塞尔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耳机线。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谎言在嘴边打了个转,但看着莱恩那双平静等待的眼睛,以及旁边玛蒂尔达偷偷投来的好奇目光,他忽然觉得,在这种人面前撒谎可能毫无意义,甚至更糟。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了几分,但还算平稳:“我……我和养父住。他是个聋哑人。” 他没有多说养父的情况,但这简单的描述已经勾勒出一个需要被照顾、而非能提供庇护的家庭背景。
突然,他像是被电击一样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真实的慌乱:“糟糕!时间……我得回去给他准备晚餐了!” 他匆忙起身,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又看向莱恩,语速加快,但努力保持条理:“先生,我晚上会准时来的,我保证。在码头区,八点。” 他的眼神里混合着恳求和不容置疑的承诺,仿佛这场赛车不仅关乎他的自由,也关乎他不能抛下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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