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枪斗术，没有死角 第122章 余波

次日清晨，当莱恩如同往常一样踏入纽约大陆酒店，准备了解一下新情报同时去温斯顿那蹭点酒喝，大厅里异常的气氛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他看到皮特。那个昨天还在婚礼上紧张又幸福的新郎，此刻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枯坐在大厅角落的豪华沙发上。

他只穿着那条单薄的短裤，裸露的皮肤在空调冷气中泛起青白。双眼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通红一片，但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脸上那片死寂的神色，仿佛所有的光亮和生机都随着昨夜的枪声一同熄灭。

酒店门外，昨夜那场惨剧的痕迹早已被专业地清理干净。福克斯的血迹，跑车的残骸，一切都消失了，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唯有大陆酒店那不可侵犯的规则，在无声地宣示着它的冷酷与绝对。

莱恩走到前台，卡戎一如既往地平静，用最简洁的语言告知了他所知道的概况：袭击、逃亡、福克斯倒在了台阶之外。

莱恩沉默地点点头。他深知在这种时刻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他脱下自己剪裁合体的西装外套，走到皮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外套披在了皮特冰冷、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似乎终于惊动了沉浸在无边黑暗中的皮特。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空洞得可怕的眼睛看向莱恩。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诡异的平静：

“莱恩先生……你相信命运吗？”

莱恩迎着他的目光，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不。我只相信我手中的枪。”

皮特听了，微微眯起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睛，像是理解了，又像是更加迷茫。他轻轻点了点头，动作迟缓僵硬。

“再见，莱恩先生。”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谢谢你的外套。”

说完，他拢了拢肩上那件的外套，缓缓站起身。没有再看莱恩一眼，也没有再看这间大陆酒店，他步履有些蹒跚，却异常坚定地朝着大门走去，很快就融入了门外清晨熙攘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莱恩坐在原地，看着皮特消失的方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他知道，有些伤口永远无法愈合，之后，皮特或许再也不会是昨天那个为霉运叹气、为婚礼紧张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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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正坐在客厅翻阅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杂志，门廊传来熟悉的、极有节奏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约翰·威克推门而入。

约翰看上去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抹去的疲惫，身上似乎还萦绕着远方任务的硝烟气。不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看不到明显的绷带或伤口，只有一些已经愈合、留下浅淡痕迹的疤痕，表明他确实经历了一番搏杀，但伤势已然无碍。

“还顺利吧？”莱恩放下杂志，语气平常地问道。

约翰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很小，但意思明确。他的目光越过莱恩，平静地投向通往地下训练室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器械规律的撞击声和少女们努力的轻喝。

莱恩了然，起身将他迎进客厅。“伊芙和玛蒂尔达还在训练室，需要我叫她吗？”

约翰轻轻摇了摇头，走到沙发旁坐下，身体姿态放松却依旧挺拔，表示自己就在这里等待伊芙训练结束就好。

莱恩也从善如流，不再多问。他走到酒柜前，拿出了上次从大阪回来时，岛津浩二赠送的那瓶特别版三得利威士忌，又取出两个厚重的玻璃杯。

“日本那边带回来的，”莱恩将酒瓶示意了一下，琥珀色的液体在光线下荡漾，“据说风味有些不同，要试试吗？”

约翰的目光扫过酒瓶，又回到莱恩脸上，简洁地应道： “Yeah.”

莱恩倒了两指高的酒液，将其中一杯推给约翰。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个男人就着这沉默，开始享用这片刻的宁静与重逢。训练室的声音隐隐传来，成为这个家中最令人安心的背景音。

半小时后训练室的门被推开，玛蒂尔达率先走了出来，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神情却活力十足。她身后跟着同样刚刚结束训练、小脸微红的伊芙，以及负责监督她们、脸上带着满意笑容的吉赛尔。

伊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约翰，那双平时沉静的眼睛里立刻闪烁起难以掩饰的欣喜光芒，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

玛蒂尔达敏锐地察觉到伊芙的情绪，笑嘻嘻地扶住她的肩膀，带着她一起走到约翰面前，挺起胸膛，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乔纳森！你看，我把伊芙照顾得很好吧？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她眨着那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语气里充满了狡黠的期待。

约翰眉头轻轻一挑，看着玛蒂尔达那副故作认真的小大人样子，又看了看身旁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亮晶晶的伊芙，沉默地点了点头，发出他那标志性的低沉声音： “Yeah.”

莱恩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笑着放下酒杯，双手悠闲地枕在脑后，靠在沙发上开始煽风点火： “我觉得，让约翰陪你们去逛街，就是个非常不错的报酬。”

玛蒂尔达显然觉得这个提议还不够，她装模作样地用小手摸着下巴，作思考状，随即眼睛一亮，提出了一个让约翰脸色微变的方案： “不，莱恩老爹，逛街太普通了。也许……游乐园才是个更好的选择！”她大声宣布，然后和伊芙一起，用两双充满渴望和期待的、亮得惊人的大眼睛，齐齐望向约翰。

莱恩看好戏似的将目光投向约翰。

约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让他去游乐园那种充满尖叫、糖果和旋转设施的地方，简直比让他单挑一整个杀手组织还要具有挑战性。

他想拒绝，但在玛蒂尔达和伊芙那充满希冀的、轮番的眼神攻势下，他惯常的冷硬如同阳光下的冰块般迅速消融。他最终只能无奈地、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妥协道： “Yeah.”

“Yeah！”玛蒂尔达立刻欢呼起来，兴奋地搂住了伊芙的肩膀。伊芙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却无比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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