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主君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来绮霞苑了,你也不着急。”朱楼边帮曼娘整理丝线边说。
曼娘道:“现在林噙霜死了,后宅就我和大娘子两个人,你觉得他会更喜欢王若弗那炮仗脾气吗?”
“话是那么说,奴婢就是替小娘担心。”
“你还担心上了,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人家琉璃和琥珀都跟着金妈妈学了不少本事,你也跟着学学,就算学不会也多少涨点儿见识,别一天到晚傻乐。”
朱楼嘟个嘴,“小娘你就别说我了,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聪明的,再说了琥珀和琉璃学了,那她们以后干金妈妈的活儿,我以后干她们挑剩下的就行。”
“死丫头,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人啊就是要有志气有野心,不然活着多无聊,你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曼娘的话还没说完,从院外进来一个女使行了礼道:“奴婢传主君的话,主君说近日胃口不好,想吃小娘做的莼菜鲈鱼羹了,还有鸡汁豆腐,让小娘准备着,主君来绮霞苑吃晚饭。”
曼娘看向朱楼道:“你这下满意了?”
“去把我之前在扬州穿的那衣裳找出来,我记得还剩下两套没扔呢,就那个很素净的,洗到发白的那件吧。”
朱楼道:“小娘,主君好不容易来了,你起码得打扮打扮吧。”
“赶紧去!懒得跟你解释。”
吩咐完朱楼,曼娘又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盛纮爱吃的菜,这才坐在梳妆台前好好打扮了一番,这次为了和衣服相配,特意选了不显眼的妆容,看起来天然去雕饰一般。
盛纮处理完官中事务,这才一身疲惫地回到绮霞苑。
见曼娘依然那么的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盛纮知道是自己很久没来,曼娘想他了。
可她的一举一动却和他有种微妙的距离感,虽然还是温柔地替自己更衣,做了可口的饭菜,也殷勤地伺候布菜盛汤,但他仍然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这才认真观察起曼娘来,看她穿的衣服实在是寒酸,便问道:“曼儿啊,你何故穿那么素净呢,你这么年轻貌美,正是要好好打扮的时候啊。”
曼娘莞尔一笑,“纮郎这是在逗奴婢呢,孩子都已经那么大了,还哪里年轻貌美了?”
“我看曼儿永远也不老,那是那么光彩照人,就是衣服不衬你,改日请布庄的老板到家里来,你好好挑些料子,做了衣裳穿。”
曼娘听完也不说话,默默低下头。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盛纮见此场景疑惑道。
曼娘略带委屈地说:“奴婢多谢纮郎的好意,可是上次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后怕,奴婢事后好好想过了,若是自己得了纮郎的宠爱,依旧能低调处事也不会被盯上,被泼脏水,奴婢实在是害怕,所以就想着干脆不引人注目了就好了。”
“曼儿这是说的什么话?那贱人已经处决了,从今往后我护着你,看谁再敢说半个字!”
看见曼娘娇怯怯的样子,盛纮起身张开双臂,将她环在怀里,“曼儿乖,上次是我的不是,轻信于那个贱人,让你受了委屈,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曼娘娇声道:“纮郎,奴婢有你的疼爱就很知足了,只是奴婢出身寒门,没有大娘子家世显赫,娘家也远在扬州,在这偌大的府中,总觉得无所依傍。
“只要纮郎一日不来绮霞苑,奴婢这心里实在是没个着落,总怕会失去纮郎,变得无依无靠。”
“昔日林姐姐得纮郎的宠爱,大娘子有娘家依傍,奴婢在府里只好小心翼翼,那年冬日,林小娘当家,屋里连炭火都没有,奴婢指使小蝶去要,却被她手下的周雪娘赶了回来,于是只能和明兰挨冻,明兰当时还那么小。”
说着眼泪就如雨落下。
“今日纮郎过来,奴婢喜不自胜,但却总是担心这种幸福稍纵即逝,因此心里惴惴不安,就想着能多陪纮郎一会儿,以后纮郎不愿来了,也能有个回忆。”
盛纮听言,沉默了良久,拉住曼娘的手道:“这些年真是委屈你和明儿了,那贱人手段高明,我也是受她蒙蔽,当日之事估计也是她设计的,如今那个毒妇死了,曼儿放心,以后我好好疼你,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纮郎,你真好,我相信你。”
二人吃完饭,曼娘柔若无骨地在盛纮怀里,盛纮环抱着美娇娘,开始倾诉心肠,将自己从小受过的委屈与痛苦,一一说给曼娘听。
曼娘听着,一会儿耐心安慰他,一会儿吻去他脸上的泪水,渐渐地,盛纮又躺在了曼娘的腿上,说林噙霜的狠毒,对自己的背叛,说自己的不易,曼娘不说话,只是用肢体动作轻轻安抚着他。
曼娘对卫恕意之前树立的知书达理的形象深表感激,盛纮在被骗后,莫名其妙总结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出身不好的女子接近自己都是有利可图,还是要找正经读书人家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才会有教养,不会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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