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今天终于把这件事儿办成了,来,我们好好庆祝一番,等吃饱喝足了晚上还有大事儿呢。”
明兰停下筷子疑惑道:“什么大事儿?”
曼娘轻描淡写道:“林噙霜受完杖刑今夜就要被送往平岭庄,我们去送她一程。”
“啊?”
“她可还活着呢,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曼娘再没有说话,只管安心吃饭。
明兰心事重重地扒拉着饭,也没吃多少,待曼娘吃完了她就拉明兰起来换衣服,女使进来把饭菜一一撤下。
明兰一看是女使的衣服,便问道:“你这样不怕被父亲发现吗?而且祖母不见我回去定是要差人过来问的。”
曼娘道:“这些我能想不到?你那爹现在正伤心难过呢,没空儿搭理府里人,大娘子肯定也吃酒庆祝呢,至于老太太那边,等会儿就让小桃过去回禀,说你吃饱了玩累了睡着了,不便挪动,今晚就待在绮霞苑。”
明兰无语了,眼前这人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哪还有自己说话的功夫,真是算无遗策。她抬眼怔怔地盯着曼娘换衣服。
曼娘瞥了一眼她,“这死丫头,你快换呐,还愣在那里等人伺候呢?今儿折腾了一天,天都黑了,去平岭庄的人等天黑严实了,街道上人少了就要走了,赶不上我可不等你。”
明兰无奈这才开始着手换衣服。
其实曼娘猜对了一半,盛纮这会儿确实难过的要死,在祠堂跪够了,又挪到书房里躺着难过,连晚饭也没吃,也没人去送饭劝慰。
大娘子只是将就地吃了点,林噙霜在的时候,她恨的要死,天天想着把她发卖了以解心头之恨,现在自己夫君亲手处置了那贱人,自己反倒吓得吃不下饭。
刘妈妈在一旁劝道:“大娘子还是再吃些吧,现在林小娘已经遭了报应,卫小娘虽算计,可还是靠着大娘子呢,今后府里就没有人碍大娘子的眼了。”
大娘子冷冷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今日见到官人那副样子,心里真是觉得慎得慌。那林噙霜虽然无恶不作,但是毕竟跟了官人近二十年,养育了一对子女,没想到一天之内竟然就这么倒了,官人是一丝情面也没留啊。”
刘妈妈道:“谁让她做了那污糟事儿呢,都是她自找的,大娘子何苦因她吃不下饭。”
“我哪是为了她啊,我是为我自己。”
想到昔日官人那样宠那林噙霜,转眼间就翻脸无情,要置对方于死地,自己也不受盛纮的宠爱,只是仗着娘家的势而已,想着想着又浑身泛起一丝凉意。
曼娘带着明兰上了马车,慢慢悠悠跟在押送林噙霜的马车后面。
明兰还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望向曼娘道:“你又不是真心想送她的,何苦带我来这一趟。”
谁料曼娘满脸的真诚:“我是想真心送她的,不过送去的地方不一样而已。”
明兰别过脸没看她,“你别说你是想送她去黄泉路。”
“我就说你盛明兰打小就聪明,其实我不说你也能猜到,非要问我干嘛。”
明兰每次面对曼娘总是有些无语,这个人做事完全不合章法,生活中有点像那精明算计的市井小人,但是做事的手段却狠辣一万倍,将林噙霜算计的就算她拼了命分辨,别人也不会信她一句,那铁证如山将林噙霜压得死死的,毫无喘息之机。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危险,辛亏是在自己小娘身上,和自己是荣辱与共的,她要是变成大娘子或者林噙霜,自己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埋着呢。
明兰皱着眉道:“可是她若是今天死了,别人会以为是父亲直接将人打死了,祖母也说了,这会影响父子情分的。”
曼娘也不解,疑惑道:“又不影响你和你爹之间的情分,你着哪门子的急?再说了,我费力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她今天必须得死了我才能安心睡觉,其他的关我什么事儿?”
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关你事儿啊,我这人也就是心善,想着你算是给你生母弟弟报仇了,还带你去送仇人最后一程,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怎么样呢。”
你心善?你心善的话那林噙霜也算大善人了,天底下就没恶人了,明明事事为了自己,还能口口声声说是为别人考虑,还得让人谢谢她。
明兰愤愤地想着,她也不愿与曼娘争辩,但凡开一句口,她还有十句歪理等着。
马车摇摇晃晃的终于到了平岭庄,门口两个看庄子的婆子出来相迎,前面马车的下人已经将林噙霜抬进去了。
曼娘对两个婆子说,“你们在庄上也辛苦了,大娘子体谅你们的辛苦,特意让我带了赏钱过来给你们。”
说着拿了两贯钱给她们,两个婆子看见这么多钱眼睛直发亮,曼娘道:“你俩好好守着门,我们去安置好那罪妇就走。
她俩连连点头,“姑娘请便。”
屋里林噙霜奄奄一息地趴在炕上,背上早已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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