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终于挪到了门口,双手颤抖着举起,犹豫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正急急忙忙穿裤子,许是听见了隔壁的声音怕事情败露这才慌张想要逃离,待看清来人后他一脸惊恐地望向盛纮,疑惑与惊惧写了满脸。
盛纮面色铁青地向后看去,一张大床上凌乱地扔着各种衣服,一个身披水红色外衣的女子瑟缩着躲在角落,慌乱中扯了一条男子的汗巾挡住了脸。
盛纮认得这水红色云绫锦裁制的衣裳,林噙霜今早出门时正是穿着这个颜色的衣裙。
眼前的景象如利刃般刺入盛纮已经无比脆弱的心脏,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血液瞬间凝固,站也站不稳,勉强扶着身边积满灰尘的书架立着。
那个男人率先反应过来,连衣服也不穿了,就要往外冲。
“拿下!”盛纮怒吼道。
“还有这个荡妇!通通都给我拿下!”盛纮用全身力气吼着,双眼通红,涕泗横流,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痛苦地仰天长啸,“老天爷呀!我的老天爷呀!为何如此啊!啊!啊!”
林噙霜忙穿上外衣,趁盛纮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她急中生智用一截断了的桌子腿儿,将自己胳膊刺得鲜血直流,她上前扑倒在盛纮面前哭道:“纮郎,纮郎,不是你以为的这样,我是被歹人逼迫的啊!你相信我啊纮郎!”
她说着故意将鲜血染得殷红的上衣摆在盛纮面前。
“是歹人将霜儿诓骗至此,抢劫不成又企图奸淫,霜儿宁死不从,被歹徒打伤,撕碎了衣裳,正在挣扎间纮郎进来救了霜儿啊!”
“纮郎!你就是我的天命贵人啊,若不是你来,我这会儿早就一头撞死以证清白了,纮郎,我对你是忠贞的呀!你要相信我呀!”
此时大娘子带着一帮人将院子围住,命签了死契的下人将那奸夫抓住捆了,按在院子里。
玉安被突如其来的一切打懵了,他万万没想到盛纮怎么能来,还有,看门的秋燕呢?她不是将门从外面锁住了吗?这怎么会?
正思索着,一袭素色衣裙的曼娘跟在大娘子身后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玉安抬头用祈求的眼神望向曼娘,接着赶忙叩头,“求小娘救救我,求求小娘救我一条命。”
大娘子进屋里去了,曼娘俯下身子温柔低声道:“放心,你先别急,我会求主君放你一条生路的,你先不要声张,主君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你再狡辩惹恼了他就不好了,我先进去看看形势,想办法帮你说说话。”
玉安磕头如捣蒜,“谢谢小娘,小娘大恩大德小人永生难忘,来世必结草衔环以报!”
曼娘笑笑,转头随大娘子进了屋。
屋里,盛纮看着林噙霜伤势严重,心里也出现了动摇,毕竟他一开始就以为是有贼人劫掠。
大娘子瞪着眼睛道:“官人,你不要信这个贱人的鬼话,她为了给自己开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样的荡妇,盛府绝不能容忍!”
转头厉声呵斥林噙霜:“你个贱人,与人偷欢不说,还想借机抵赖,如今奸夫淫妇,捉奸在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林噙霜软软地叩头,“求主君大娘子明鉴啊,奴婢确实是被奸人所害,实在是他要对我行不轨之事,我拼死反抗啊!大娘子是当家的主母,也没有将妾室冤死的道理啊!”
“你,你,死到临头还巧言善辩!”
大娘子说一句被林噙霜巧舌如簧地怼三句,眼见着无话可说了,只能望向盛纮道:“官人,还是快点儿将这个荡妇发卖了的好,免得日后传出去盛家没脸面。”
盛纮仍坐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曼娘观察着盛纮的表情,他现在倒是平静了下来,正常来说男人是绝对忍受不了这种事情的,要是自己这样对顾廷烨,他估计早就一刀砍下来了,可眼前的人丝毫不为所动,那只有一种可能,林噙霜说的话他竟然听进去了。
这个蠢货!
曼娘上前柔声道:“既然姐姐是被那人用强的,那这事儿姐姐是受害者啊,要不是主君来的早,那贼人先奸后杀,说不定这会儿都看不到姐姐了,主君请一定要杀了那贼人,替姐姐出气啊!”
林噙霜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曼娘,她实在摸不到曼娘的路数。
大娘子却急了,斥责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明明是这贱人偷情!”
她狠狠瞪着曼娘,仿佛在说:你究竟是站哪边的?
曼娘丝毫不为所动,劝盛纮道:“主君还是赶紧做决断吧,玉清观人多眼杂,此事还需回府再细细盘问,可是那人光着身子,不好押送啊。”
“杀!”
盛纮声音小,众人皆未听清,大娘子上前询问:“官人说什么?”
盛纮道:“那贼人是咱们府的,身契自然在大娘子手里。”
大娘子点点头。
“既然他做了如此僭越之事,还留他做什么?”盛纮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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