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正让朱楼找出来好多颜色的浣花锦,准备挑选出来做几个香囊,正在挑着,琉璃进来报,“小娘,林小娘来了。”
曼娘抬头疑惑道:“她来做什么?不会是为了从林栖阁叫走主君的事情兴师问罪来了吧?”
“不见!告诉她我病了。”曼娘满脸厌烦。
琉璃说:“奴婢已经说了小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林小娘非要进来探病,还拿了东西。”
这人怎么这么烦人,阴魂不散的!曼娘悠闲挑锦缎的心情瞬间没有了,满脸怒色一屁股坐在榻上。
金妈妈小声道:“莫不是来试探小娘的?”
曼娘稍作思索:“这个贱人还真是谨慎啊,我们切不可轻敌,你赶紧准备一下,一会儿话少说,事儿少做,免得让她疑心。但是必要的还是要做,也别让她不疑心。”
主仆二人打完哑谜,在朱楼一脸懵逼的注视下,曼娘迅速脱衣上床,装起病来。
金妈妈替曼娘收拾了一下床铺,掖好被角,去拽了拽看呆了的朱楼:“快将林小娘请进来啊,发什么愣呢?”
“啊?哦,我这就去。”朱楼回过神来很快的跑了出去。
尽管已经看了曼娘演过多次戏了,但这随时随地说演就演,朱楼这本来就不多的脑子还真没反应过来。
曼娘躺在床上,慢悠悠抬起头:“林姐姐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呀,有失远迎,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林噙霜看着床上的曼娘,差点儿翻了个白眼,心想有失远迎我这会儿来了你连在床上坐起来都不肯,作戏都不肯做全套,真是岂有此理!
走近了又满脸堆笑道:“这不是昨夜突然听闻妹妹病了嘛,我担忧妹妹的身子,特意过来看看。妹妹这次病得急,可把人吓坏了呢,身体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姐姐快别笑了,妹妹看着心里真是害怕。”
林噙霜满脸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迟疑了片刻说道:“好妹妹啊,以前都是我的不对,没管教约束好下人,让你受了委屈,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见你这样,我这心里都难过呢。”
曼娘也笑了笑,“姐姐放心,我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妇人,这等小事我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对了,这次过来姐姐又带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啊?上次的那些燕窝都还没吃完呢,姐姐又来了。”
林噙霜脸色难看到几乎装不下去了,还在卖力地做着表情管理。
夏荷上前说:“卫小娘,我们小娘特意挑了些好料子送来,请您过目。”
说完端了些花团锦簇的布料过来,请曼娘看。
曼娘只是瞟了一眼,抬眼对林噙霜说:“姐姐跟我真是心意相通呢,我准备在那些浣花锦里挑一挑,做几个香囊用,可巧姐姐也送布料来了。”
林噙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桌子上果然摆着些锦缎,不禁上前观看。
“这可是上好的浣花锦啊,整个盛府也就只有妹妹这里有这些了吧,竟舍得做香囊?”林噙霜摸着布料说道。
曼娘声音懒懒的,“纮郎非说我身上香,问我用的什么香料,我告诉他是从小胎里带出来的体香,他偏不信,缠着要问,我只能哄他说是香囊的气味儿,他就让我再多做几个给他,这样他就能时时闻见我的香味儿了。姐姐你说,这纮郎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不知道先前是不是也这样哄着姐姐给他做香囊呢?”
林噙霜的脸红一阵绿一阵的,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她也没想到如今的卫恕意能这么不要脸,将这闺房私密之事随意地宣之于口。
只能看向别处,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刚进来的时候注意力都在曼娘身上,现下看了一圈才发现这屋里的陈设与众不同。
屋里帷幔很多,用的都是轻薄柔软的月影纱,将这些帷幔放下,在午睡的时候透进来的光轻柔如月光。床帐用了很多层,都是银红色的软烟罗,人处在其中,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床比一般的床大很多,用的都是黄花梨的木料。
与其他房间不同的还有一点,就是屋内镜子奇多,连床帐后面都立着好几面镜子,都整齐地摆在凳子上。
林噙霜心中纳闷,这卫恕意是长了几张脸,能用得着这么多的镜子。
殊不知,这屋里的一切布置都是曼娘去了一趟林栖阁后有感而发陈设的,林噙霜学勾栏做派,盛纮很喜欢,那曼娘干脆将卧室装扮成青楼,她毕竟见过真正的风月场所。
或许曼娘见气氛如此尴尬自己也不舒服,于是坐起身子,靠在枕头上说道:“姐姐伺候主君的时间长,知道主君的喜好,还请姐姐帮我选一个做香囊的料子吧。”
林噙霜随手拿了一个深蓝色的浣花锦给曼娘,“我看就用这个吧,纮郎会喜欢的。”
“那多谢姐姐了,姐姐也拿一匹回去吧,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林噙霜又走到床边坐下:“我哪能拿妹妹的东西呢,你自己留着用吧。”
曼娘莞尔一笑:“姐姐要是拒绝,那就是因着昨夜我将主君从林栖阁请走,姐姐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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