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荣打完板子后回去向盛纮复命,盛纮问起林噙霜的状况,冬荣如实禀告给他,盛纮一时觉得难以忍受,毕竟是他宠了这么多年的霜儿,怎么能让她遭这种罪呢。况且霜儿身体娇弱,三十杖下来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万一她死了怎么办?
盛纮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疼,又悔又恼,可她确实犯了大错,罚到这种程度都难堵住悠悠众口,更何况只是打板子和幽禁。
一时又想赶紧去看林噙霜,又拉不下脸面,一时又恨林噙霜不懂事,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一时又怪卫恕意一个人牵扯了这么多人进去,左右为难,苦思冥想下他终于决定这些天就不管这些杂事了,等到了汴京再说,更何况现在是大娘子管着府里的事情,一切交给她就行,自己做好在扬州的交接工作,只要不影响他的仕途,一切都好说。
于是这些天盛纮决定留在大娘子房中,顺便好商量搬家的事情。
自从林噙霜受挫后,主君日日宿在大娘子屋里,大娘子稳稳拿着管家权,白日里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因此曼娘处倒显得冷冷清清。不过仗着大娘子得势,她在府中也是衣食供应不缺,要什么有什么,曼娘倒也乐得自在,就是有些无聊。
林噙霜受刑完毕被抬回屋后便昏迷不醒,大娘子并未叫人给请郎中,只是派人来将还尚在昏迷中的长枫接走,说是亲自照顾,只留了墨兰在林噙霜身边。
墨兰趴在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娘,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先是哥哥病了,而后娘亲又被打了一顿,爹爹又不管了。她陷入了深深的无助,只能祈求小娘早点醒过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继续庇护着她,继续得到爹爹的宠爱。
林噙霜整整昏迷了两日才睁开眼睛,雪娘看她醒了,忙奉上参汤给她润喉。
呷了口参汤,她抬头就问雪娘:“纮郎呢?”
雪娘垂下眼,低声说道:“主君,主君不曾来过。”
“怎么可能?我昏睡了多久?纮郎一次都没来过?”
“小娘已经昏睡了两日了,自从那日主君在卫小娘那里命人给小娘用了刑,我也再没见过主君的面。”雪娘又安慰道:“小娘放心,昔日就算主君再生小娘的气,也不舍得冷落您太久,只是这次事情太大,主君肯定是怕别人又议论小娘,所以才不来的。”
“枫儿呢?”
“枫哥儿被大娘子接走了,奴婢差人留意着,说是昨日已经醒了,只是还未下床,可见已是无碍了,小娘不必担心。”
林噙霜终于松了一口气,“枫儿无事就好,只要他和墨儿还在,我就有指望。”
又问道:“卫恕意那个贱人死了没?”
雪娘道:“并未,看她病得那么重,却没听见丝毫不好得消息。”
“这次是轻敌了,没想到这卫恕意转了性了,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算是撕破脸了,以后要防备着这个贱人,雪娘,你去把墨兰叫来,我吩咐她几件事。”
雪娘刚一转身,房门突然就被一脚踹开了,震惊之余定眼一瞅,竟然是朱楼。
雪娘大喝道:“你是疯了吗?”
朱楼解释道:“周姐姐别生气,是小娘让我这么干的。”
“哪个小娘能让你这么干?”
朱楼侧身相让,曼娘款款走来,“这府里还有几个小娘啊?”
林噙霜在床上看着来人,用尽全力怒斥道:“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出去!”
曼娘笑道:“姐姐别激动,当心掉下来摔死啊。我这不是忧心姐姐禁足时一个人待着无聊,就想来陪姐姐说说话,也算解闷了。对了,我还给姐姐带了礼物来呢。”
曼娘一招手,琉璃琥珀二人将一个大筐抬了进来,曼娘掀开上面盖的布。
那竟是满满一筐生石灰!
曼娘看着床上的林噙霜,用手帕掩着鼻子道:“姐姐啊,你这伤口再不消消毒可就臭了,到时候烂了流脓生蛆的多不好,妹妹来给姐姐消消毒。”
林噙霜眼神中满是惊恐:“你要干嘛?你就不怕我告诉主君将你乱棍打死?”
曼娘捂着心口佯装吃惊道:“吓死我了姐姐,主君在哪啊?难不成在姐姐心里啊?”说完止不住地哈哈大笑
“你,你这个贱人!”林噙霜怒骂道。
“姐姐不用谢我,都是妹妹应该做的,怕姐姐记不住我的恩情,只等姐姐醒了才来的,这两天可憋坏我了。”
“你原来是装病来陷害我的!你这个天打五雷轰的贱婢!”
曼娘不接话,转头对雪娘说:“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雪娘表示誓死不离开主人半步,于是曼娘让朱楼等人将雪娘赶了出去。
“把门锁死。”曼娘指挥着三个丫头干活,“将林小娘的中衣褪去,帮她擦洗干净伤口,再厚厚的敷上咱们带来的药。”
琉璃琥珀两个丫头照做,唯独朱楼凑上来问:“小娘,这石灰真是药啊?”
“我就说你这丫头没见过世面,你跟我好好学好好看,石灰能消毒,她那创伤那么大,不消毒会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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