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一进偏房,就看见琥珀守在金妈妈身边,金妈妈正趴在榻上,旁边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两个人悄悄说话呢。
屋里其他地方黑漆漆一片,曼娘推开门她们都没有发现,直到琉璃走近了琥珀才发现二人。
金妈妈惊讶道:“哎呀,这大晚上的小娘怎么来了?奴婢还以为你们都睡下了呢。”
“快,琥珀,去多点儿几根蜡烛,这屋子里黑黢黢的,别绊着人。”
曼娘让琥珀先别急,不禁好奇道:“你们怎么只点这一根蜡烛?”
金妈妈笑道:“琥珀这丫头,从葳蕤轩回来都是她陪着我,奴婢想着这么呆呆坐着也挺没意思的,就和她闲聊,她央我给她讲故事听,还说就这样黑黑的点一根烛火听着起劲儿。”
琉璃凑上前道:“不会是鬼故事吧?”
金妈妈道:“哪有,都是些陈年往事罢了。”
曼娘坐下道:“那也挺好的,也别再点蜡烛了,咱们就坐一起说说话的好,伤怎么样了?”
“小娘不必担心,本来打的也不重,琥珀将小娘给的药敷上了,这会儿凉飕飕的也没那么疼了,估计三五天便能好了。”
琥珀忙道:“怎么叫打的不重,我换药时那血糊糊的一片,你嘴里咬着毛巾还出了满头的汗呢。”
“你这孩子!”金妈妈赶紧让琥珀闭嘴。
曼娘愤愤道:“那贱人王若与,真是欺人太甚,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不给她个教训她下次都要骑我头上拉屎了。”
金妈妈焦急埋怨琥珀,“你个多嘴的小猢狲,非说这个干嘛?”
又转头对曼娘说:“奴婢知道小娘心里也不舒服,但今天看主君那意思,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奴婢得罪王家。小娘现在虽然受宠,但说到底还是没有娘家傍身,纵使主君再喜爱,但是……”
“我明白。”曼娘接过了话茬儿,“盛纮这人看似儒雅书生气,实则内里最是自私凉薄,我在家里闹没什么,可但凡危及到他的利益就算对方做的再不对,他也会委屈我,保全他的颜面。”
金妈妈点点头: “所以说这事儿急不得,还得再等待时机,现在无论咱们做什么,但凡被发现了康家王家一施压,主君也护不住小娘,到时候绮霞苑可就岌岌可危了,咱们且忍耐这一时,以观后效。”
曼娘想到了什么刚要说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外面探进来个圆溜溜的脑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我说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小娘也在啊!”
“你快进来吧!卡在那里冷风都灌进来了!”琉璃笑着叫道。
朱楼身子一斜,整个人都进来了,又转身关上门,边往里走边掸身上的雪。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呢,我刚刚在廊下看了会儿,还是屋里暖和啊。”朱楼一进来就凑在炭盆旁边烤火。
“下雪了?我还说今年冬天暖和呢,这一下雪明天又冷了,还得再备点儿炭火,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琥珀道:“哎呀,妈妈,都躺在这里了,就少操些心吧,你要做什么吩咐了我去做就行了。”
金妈妈又问朱楼:“那你来了屋里主君没人伺候啊,要是醒了一个人都没有也不行。”
朱楼还忙着暖手,抬头回道:“放心吧,我在外面叫了两个小丫头帮我守着,答应了明天给她们吃好吃的呢。”
曼娘笑道:“房里没人也不打紧,主君累一天了,睡着跟死了一样,天上不打雷也不会醒。”
众人平日里都听惯了曼娘的各种“不敬”之语,皆不觉得奇怪。
金妈妈又叹了口气,“都是奴婢不好,打探事情不小心些,要是在葳蕤轩门外就将东西交回去,也不至于发生这档子事儿,还连累了小娘。”
琉璃心思细腻灵巧,忙劝道:“妈妈别这样想,那康家的就是存了心找事儿,躲过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就咱们绮霞苑这么多人,随便找个错处就揪着不放,怎么做都是错,这怎么能怪你呢。”
曼娘也点点头。
琥珀愤愤不平道:“那可不是,康姨妈每次见了金妈妈就像见了仇人一样,前一刻还笑着,转眼看到脸就黑了,吹胡子瞪眼的,像欠了她几十两银子一样,我也留意了,她见别人也不这样啊,上次琉璃姐姐还顺路给她送东西去呢,她也好好的。”
“奴婢刚回来那会儿还跟金妈妈说呢,你说妈妈也没得罪她,她怎么就揪住不放,回回出言讥讽就算了,这次直接上手打了,她至于这样吗?”
此言一出,大家都回忆起康姨妈来盛府的种种,试图找出一点什么线索,要么佐证琥珀的话,要么举出反例证明她说的不是真的,可是想来想去都觉得琥珀说的有几分道理。
小小的房间一片寂静,沉默了良久,金妈妈皱着眉头抬头问道:“你们觉得我狐媚吗?”
听见这话曼娘眉头皱得比金妈妈都深,她看着金妈妈那张操劳疲惫的脸,“你?狐媚?这两个怎么能牵扯到一起去呢?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带着小金梅站在人堆里,那第一眼给人的感觉也是清冷啊,我当时觉得你气质很好才被吸引选了你,实在是何出此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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