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墙外远不比城内热闹,只有匆匆忙忙赶路的行人,郊野外更是一派萧瑟。
官道上,有商旅驼队在缓缓前行,那驼铃在风中叮当作响,骆驼鼻子里喷着热气,长柏站在一棵大树下,望着骆驼进了城。
他在这里站了好久,由于天气太冷,不住地跺脚搓手,眼睛东望望西望望,祈盼着心里的那个人能早点到,要不是不知道他从那条岔路回来,长柏早骑马奔出二里地去汇合了,总好过现在在这高处吹风,脖子伸的老长也不见个人影。
等他再一次抬头,只见官道上两个骑马的男子纵马缓缓走来,长柏顿时眉开眼笑,小跑着迎了上去。
“哎呀,仲怀呀,你终于回来了,不枉我起个大早来这里等你啊!”
那男子也是一脸的惊喜,随即下马奔向长柏,二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则诚,你怎么来的这么早,这大冷天的,也不拿个手炉,等我进了城安顿好了自会去找你,你看你这冻得脸和耳朵都通红。”
长柏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来准备了手炉的,走得急一时给忘了,本来觉得外面也没多冷,谁料出了城倒是比城里还冷不少,没事儿,这就这一会儿。”
“走吧,快进城去吧!”
二人牵着马,并排走着,边走边聊就进了城,石头也牵着马在后面跟着。
长柏道:“仲怀真是天资聪颖,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寻常人有天分的最少也要六五年才能中举,你这才去了多久就考中了,就等你回来一起准备科举呢。”
顾廷烨笑道:“你还说我学得快,在书院的时候我也没少挨夫子的骂。”
说着眼里又闪过一丝伤感,“再说了,我要是还不学好,还像从前那样整日浪荡,怎么能对得起的故去的母亲啊,现如今我立志学好,也让他们都知道,他们瞧不起的商人的后代也是有出息的。”
“我母亲当年入了侯府生下我没几年就去世了,怕是京城的人都忘了曾经宁远侯府还有个白氏大娘子,所以我立志要争这一口气,将来给我娘挣个诰命,也让那些小人看看,白氏生的孩子就是有出息的,无论他们再怎么算计都是无用。”
“好!仲怀有这样的志气,想必你亡母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以你的才能考中为朝廷效力只是时间问题,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并肩前行了。”
顾廷烨点点头,“对了,还没问你们家老太太和令尊令堂可还好?我这去你家学堂念书还要去拜访,提前问问你,免得唐突了。”
长柏笑道:“一切都好,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最近我四妹妹感怀亡母,时常生病,请人看了做了法事,去了紫云山道观为亡母念经祈福去了。你别再我父母面前提起她就行了。”
顾廷烨听了哈哈大笑:“我没事儿在你父母面前提起你妹妹做什么,我要是提也是你家小六啊。对了,你家小六还好吧?”
长柏道:“我六妹妹啊,最近长进的很,她那一手字儿之前老被学究罚抄书,如今卫小娘得宠,父亲也愿意教她,再加上她本身也很聪明,都快胜过长枫了。学问也不错。”
“一提起你六妹妹你就咧嘴夸,我这趟儿回来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能有多长进!”
“哎,仲怀唐突了昂,我这妹妹谨言慎行,一向胆小,你可别吓着她。”
“你六妹妹胆小?她小时候投壶的时候可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啊。”
长柏啧一声,嫌弃地看向顾廷烨,“那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总不能和你这糙汉子比吧?”
顾廷烨笑笑:“说起小六我还要好好谢谢她小娘呢,当初多亏了她提醒我,要不然我母亲那事儿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虽说当年在船上我不信她的话,感觉她有点儿神神叨叨的,可竟是真话。”
“你们家真是人才济济啊,有机会你再帮我递个信儿,我不方便进你家内宅,你就托你六妹妹问问卫小娘,让她再给我算一卦,就算我将来能不能当上大官,能不能给我娘挣个诰命。”
长柏无语地撇了撇嘴,“你呀,就算再好学,也是嘴上没个靠谱儿的话,她若是能算的话,早给父亲和全家都算了,哪能次次就点拨你。”
顾廷烨一脸认真道:“则诚,这事儿我真没开玩笑,以前我也是不信这些的,但她当年连扬州都没出过,却对侯府的阴私之事了如指掌,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她若是信口开河瞎编的就算了,可关键是她说的还真都是对的,这你怎么解释,难不成还说她是编的?或者像她当年所说,做梦梦见的?我看她就是找了个理由让这事儿看起来没那么骇人听闻一点而已。”
长柏无奈道:“行,我说不过你,那我回去就帮你问问,不过人家给不给你答复我可说不准。”
二人边走边聊着,日上三竿,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长柏道:“要不我们还是上马吧,这离侯府还远着呢,这样走要走到何时去?”
顾廷烨稍作停顿道:“不瞒你说,这次回来我没想着先去在侯府,我在甜水巷买了处宅子,想着读书安静,也能远离府里那些糟心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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