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
对青鸟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干练的黑色作战服,将自己重新武装到了牙齿。
公寓里所有的窗户都大开着,冰冷的夜风呼啸而入,却依然吹不散空气中那股混合了消毒水和......下水道的诡异味道。
那味道,像一个无声的嘲讽,不断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那堪称奇耻大辱的一幕。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是山猫。
青鸟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和镇定。
“说。”
“队......队长......”电话那头的山猫,声音里透着一种极度的困惑和匪夷所思,“比对结果出来了......”
“99.997%的匹配度!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一致!”
“那份样本里的微量元素,和第四档案馆地下特藏部的防火建材成分完全吻合!那批建材是一百二十年前从德意志帝国进口的,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家!”
青鸟的瞳孔,猛地收缩。
果然!
他真的去过档案馆!
“而且......队长......”山猫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在说一件刷新他三观的事情,“根据现场同事的报告,他们在档案馆地下,发现了一个被强行挖掘的垂直逃生通道......其挖掘方式,无法解析,但最终通向了......城市主排污系统。”
青鸟:“......”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一切都对上了。
时间,地点,方式......
顾凡,就是在档案馆和不明势力交火,然后通过排污系统,逃到了......自己家里。
电话那头的山猫,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灵魂问题:
“所以......队长,嫌疑人顾凡......他辛辛苦苦从巴别塔的包围圈里钻出来,不回家,不找地方躲起来,反而一头扎进下水道,游了十几公里,就为了......去您家......洗个澡?”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态......啊不,执着啊!”
青鸟的额角,青筋暴起。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山猫。”
“在!”
“从现在起,清除掉我公寓周围所有的监控记录,今晚的门禁数据全部格式化。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明白!”山猫立刻严肃起来。
“另外,放弃对顾凡的监控。他不是一个人。”青鸟的声音冰冷如铁,“他有一个团队。一个分工明确,拥有信息干扰、物理破壁、能量伪装,甚至......反侦察规划能力的专业团队!”
“他今晚会出现在我家,绝不是偶然!这是对我,对我们总局**裸的挑衅和示威!”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否则,她无法面对那个更离谱,也更羞辱的真相——她家,只是一个倒霉泥人,随手撬开的避难所。
“明......明白了!”山猫被队长这番杀气腾腾的分析给镇住了,“那我们下一步......”
“挖!”
青鸟斩钉截铁地说道。
“把他从小到大的所有社会关系,全部给我挖出来!他的钱,他的人,他看过的每一本书,玩过的每一款游戏!把他背后的团队,给我连根拔起!”
挂断电话。
青鸟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眼神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个混蛋埋在自己胸前的画面,以及那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
“顾凡......”
她闭上眼,轻声低语。
“我抓住你的时候,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
“阿嚏——!”
海都市,某个不知名快捷酒店的浴室里。
顾凡在莲蓬头下,打了第三个喷嚏。
“妈的,谁在念叨我?”
他已经用了半瓶沐浴露,感觉自己皮都快搓掉一层了,但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恶臭。
又冲洗了十分钟,他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湿发,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他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廉价的床上,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太刺激了。
今晚发生的一切,比他过去二十四年加起来还要刺激。
他闭上眼,脑海中开始复盘。
与巴别塔的交锋,有惊无险,甚至大获全胜。
热诚光环制造幻象,真实之眼锁定路径,土蝼疯狂掘进......
自己的几个宠物,简直是神级组合!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从怀里掏出那个用好几层塑料袋裹着的德文日志,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但下一秒。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的大脑,非常不合时宜地,自动播放了另一段高清无码的影像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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