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交易结束后,总有一段短暂的空白期。止痛药的药效还未完全消退,身体的疼痛被暂时麻痹,但意识的清醒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在这个时候精准地剖开我的灵魂。
我会独自坐在牢房角落,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这双手曾经握笔写字,曾经在校园的梧桐树下翻阅书页,曾经被母亲温柔地握住。现在,它们学会了另一种技能——如何更好地表演脆弱,如何更精准地取悦那些以他人痛苦为乐的看客。手指上还残留着刻意练习表情时掐出的印记,这些细小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而是我主动参与的现实。
最令人作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期待老张的评价。当他面无表情地说今天表现尚可时,我内心深处某个角落竟然会可耻地松一口气;而当他指出某个动作不够自然时,我会不受控制地感到失落。这种对施害者认可的渴望,比任何**上的疼痛都更让我恐惧。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那个宁可挨打也不肯背诈骗话术的林晓雅去了哪里?
记忆总在这个时候不受控制地翻涌。我想起大学时参加辩论赛,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自己;想起第一次拿到奖学金时,父母脸上骄傲的笑容;想起和室友们深夜卧谈,畅想未来的那些夜晚。那时的我,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沦落至此,靠出卖尊严换取片刻的安宁?
更可怕的是,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变得。就像此刻,我正不自觉地复盘刚才的:哪个时间点的颤抖最有效果,什么程度的抗拒最能激起对方的兴趣,怎样的啜泣声最能满足那些扭曲的**。这种专业化的反思让我感到毛骨悚然——我不仅在做这些事,还在思考如何做得更好。
老张始终像个冷静的旁观者。他从不评价交易本身的对错,只关注的完成度。有时他会带来一些客户反馈,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转述那些令人作呕的要求。我看着他平静的脸,突然明白最可怕的不是那些**裸的暴力,而是这种将一切变态行为都正常化的冷静。
牢房里有一面破损的镜子,我常常对着它打量自己。镜中人的眼神越来越陌生,那里混合着麻木、屈辱,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害怕的世故。我知道每个表情该怎么做,每个动作该如何拿捏,这副皮囊已经变成了一件精致的工具。但工具不该有思想,不该在夜深人静时被自我厌恶折磨得无法入眠。
有一次,我在中突然失控。当那个肥胖的男人凑近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我下意识地做出了真实的抗拒。事后,老张什么也没说,只是收走了当晚的止痛药。那一夜,我在疼痛和悔恨中辗转反侧——不是后悔搞砸了交易,而是后悔自己竟然会因为搞砸交易而懊恼。
这种清醒的堕落像一场永不停止的凌迟。我清楚地看见自己在泥沼中越陷越深,清楚地记得每一次妥协的细节,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变成曾经最鄙视的那种人。无知无觉的沉沦或许是一种幸福,而我却被迫保持着这份令人痛苦的清醒。
记得有一次,老张在交易时突然问:你恨我吗?
我愣住了。恨?这个字太单薄,无法形容我们之间扭曲的关系。我恨他的冷静,恨他的算计,但更恨那个逐渐习惯这一切的自己。最终,我只是摇了摇头。这个动作不仅是对他的回答,更是对自己的绝望。
现在,每次完成交易后,我都会在牢房里呆坐很久。身体因为止痛药而暂时平静,内心却在经历着另一场更剧烈的风暴。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墙上投下的影子,它们时而像是还在握着笔的学生的手,时而又变成了熟练的表演工具。这种撕裂感永远不会愈合,因为每一次交易都在把这个伤口撕得更深。
天快亮时,止痛药的药效渐渐退去,身体的疼痛开始复苏。但比起这些,更痛的是那个清醒的自我在无声地质问:明天,你还要继续吗?而答案,早已在黑暗中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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