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林昊进轧钢厂快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他在钳工车间的表现越发稳健。虽然依旧是个学徒工,但在刘师傅偶尔的测试中,他加工简单零件的精度和速度,已经隐隐摸到一级工的门槛了。这让刘师傅在惊讶之余,也对他更加看重,偶尔会多指点几句。
当然,林昊谨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主要是怕被拉去切片研究),依旧保持着“有点天赋但还需要努力”的人设,大部分时间都在“认真”练习基本功,只是偶尔“灵光一闪”。
车间里的人对他的观感比较复杂。老学徒们觉得他是个怪物,带着点嫉妒;老师傅们觉得他是个好苗子,但有点“愣”;而易中海,则始终对他保持着一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疏远和审视。
林昊对此毫不在意,每天乐呵呵地“挠他的痒痒”。
这天中午,下工的铃声一响,工人们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向食堂。
轧钢厂的食堂很大,但架不住工人更多。几十个窗口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声鼎沸,各种饭盒磕碰的声音叮当作响。
空气里弥漫着大锅菜特有的、混合着白菜、土豆、萝卜以及少量油腥的味道。对于干了一上午体力活的工人们来说,这味道足以让他们口水直流。
林昊拿着自己的新饭盒(用工资买的),随着人流排队。他今天的目标是尝尝食堂的招牌菜——虽然可能只是水煮白菜里多了几片肥肉渣,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排了十几分钟,终于快轮到他了。他伸着脖子往前看,恰好看到前面一个工友端着打好的菜离开,那饭盒里的菜量……似乎有点感人。
掌勺的厨师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材高大,围着一条油腻腻的白围裙,四方大脸,眉毛很粗,眼神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儿,手里的大铁勺舞得虎虎生风。
何雨柱!傻柱!
林昊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四合院的“武力担当”兼“终极舔狗”。
轮到林昊了。他把饭盒递进窗口。
“同志,一份白菜,两个窝头。”他递上相应的饭票和菜票。
傻柱耷拉着眼皮,瞥了他一眼,似乎觉得面生,也没多问。他舀起一勺白菜,手腕习惯性地、极其熟练地那么一抖、一颠!
只见勺子里那本来就不多的菜汤和几片白菜叶,在勺子里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大部分又落回了大盆里,最终扣到林昊饭盒里的,只剩下小半勺几乎看不见油花的白菜,以及几块炖得烂糊的土豆。
林昊看着饭盒里那点可怜的菜,再看看傻柱那副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爱吃不吃”的表情,心里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
他知道傻柱有颠勺的习惯,尤其是看人下菜碟,对领导、对秦淮茹那是分量十足,对不认识的、或者他看不顺眼的,那就对不起了。
可亲眼见到这“太极勺法”,还是让人很不爽。
他林昊可不是原身那种闷葫芦,更不是易中海那种讲究“忍让”的道德君子。
他脸上没动怒,反而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傻柱,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后几个排队的工友听见:
“柱子哥,您这打菜的手法,颇有几分太极宗师的风范啊。”他顿了顿,指着自己饭盒里那点菜汤,“您看,这勺抖得,汤都不带洒的,就是菜没了。这功夫,练了不少年头吧?”
周围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哄笑。
“噗嗤!”
“哈哈哈,太极宗师!形容得太贴切了!”
“可不是嘛,何师傅这手艺,绝了!”
几个早就对傻柱颠勺行为敢怒不敢言的工友,趁机低声附和。
傻柱的脸“唰”一下就黑了!
他在食堂横惯了,靠着这手颠勺功夫和一把子力气,连食堂主任都让他三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当众挤兑过?而且还是这么阴阳怪气的挤兑!
他把大铁勺往菜盆里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响,指着林昊:“孙子!你他妈说谁呢?找抽是不是?”
林昊却丝毫不惧,依旧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把窝头放进饭盒,端起来转身就走,仿佛没听到傻柱的威胁。
走了两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对着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的傻柱,用一种“关切”的语气,小声说道:
“柱子哥,别激动。我看您这手抖得挺有节奏,怕是有点病理性的原因。下回我帮您留意留意,看看有没有治手抖的偏方。”
说完,不等傻柱反应,他端着那点“太极菜”,优哉游哉地找座位去了。
“我艹你……”傻柱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想冲出去教训林昊,却被窗口排队工友的催促声和后面食堂其他员工的劝阻给拦住了。
“傻柱!干嘛呢!赶紧打菜!”
“柱子,算了算了,跟一新来的计较什么……”
傻柱看着林昊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记下了这张脸。
“行!小子!你丫给我等着!看爷爷我以后怎么‘照顾’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