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氏手还抓着衣兜,却泪眼婆娑,带着哭腔靠在童雅肩头说话道:“女儿,娘给你丢脸了。”
童雅从翟氏衣兜里拿过那两个馒头,因馒头有点大她只能一手一个,走进灶房放了回了原处,翟氏也跟着进来把馒头放回原处。
出来时童雅走到童珍珍身边时,居然向童珍珍鞠了一礼,说了声:“抱歉。”
这是出乎叶清尘意料之外的,反倒弄得她有些拘谨了。
翟氏也向童珍珍说道:“珍珍,五娘抱歉了,可我们实在…”,此刻她像是醒悟了,此刻她像是知道了是自己一直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叶清尘阻她说下去道:“我没别的意思,也没要你道歉,但事情吧,它就不应该这样来。你们也知道了吧,父亲如今身陷囹圄,府上已经没有余钱供大家生活,我也是向朋友借来的钱勉强过活。”
顿了顿又说道:“这样吧,既然回来了,饭总要吃的,但活也是要干的,现在就云香和云霞两个丫鬟,人确实少了,没钱请外人了,你们要是不嫌弃,也和七娘一样,来灶房或浆洗房帮衬,至于你们谁来,你们自己决定,一个人干活两个人吃饭,而且干活的人每月还有两吊钱的工钱,这挺划算吧。”
翟氏立马接话了:“我干,我来。”
这好过她们流落街头,童雅也明白,出了侯府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总好过去外面当人奴,便和她母亲商量着道:“娘,还是我来干吧。”
翟氏哪能让她的宝贝女儿来干这些粗活,“不要再说了,娘来干,你是闺阁女子,哪能干粗活。”
童雅像是彻底转了性子,完全没有之前的豪门女子的仪态,竟坚持她来干。
叶清尘就说了:“还是让你母亲来吧,五娘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比七娘也只大几岁吧,活也不是什么重活。再说了,你的学业不要了?”
翟氏借着话道:“对呀,你昨日不是还说一定要考取女官吗?”
童雅有些惊怔地看着童珍珍,从她眼神里看出,她不曾想到,这时候童珍珍竟会想着自己的学业,替自己考虑得这么周全。
叶清尘吩咐了下去,云香和云霞把四房的早膳送了过去,童博现在还下不了床,由他母亲照顾着。
童雅还在惊怔中,童珍珍上来拉着她手往西屋带并向翟氏说道:“五娘,跟我们一起用餐吧,我还有些事要问你们。”
西屋的院子里,摆着一张大圆桌,童青青看着这一大群人,甚是高兴道:“我这西屋,人气越来越高了啊。”
童雅过来到童青青面前,微微欠身施礼,叫了一声:“二姐姐。”
童青青道:“你是童雅?”
童雅道:“是六妹妹童雅。”
童青青笑着道:“没想到啊,咱们小时候不常见面,要是在外碰见,保准不相识。”
童雅说:“二姐姐勿怪,这些年没有来看望二姐姐全因父亲不让。”
“这不能怪你,不能怪你们任何人啊,”随后又接道:“这也算是我命里注定有这么一遭。现在,能和大家坐在一起全仰赖四妹妹啊。”
叶清尘此时也似有颇多感慨,看着这满院的人,眼里充满希冀与憧憬。听得童青青之言又有点不习惯,回话道:“二姐姐言过了,家人之间没有仰赖一说。”
翟氏此时是热泪盈眶,抹了一下眼泪说道:“当初我也是糊涂,竟会想着一走了之,哪知…”
叶清尘说道:“往后咱们不提不开心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众人点头的点头,无不是一副感慨万千的表情。
这时,童雅像是彻底感受到了,家人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移了两步来到童珍珍面前,郑重施了一礼并叫了一声:“四姐姐。”
叶清尘拍了拍童雅肩头道:“不想太多,好好完成后面的学业。我可听说了,几人中就属你课业最好,考取女官有没有信心?”
童雅眼中似有泪光,重重的“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童博之后的几人都还未到及笄之年,眼下的童雅乍一看就是一个小姑娘,但脸上已没有了孩童的稚气,像是一夜间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了。
纳兰慧云说话道:“都坐吧,一边吃一边说。”
童青青也说道:“对,一边吃一边说,咱们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去它这一套,反正我是最不喜这条条框框。”
众人这才放松下来,话匣子也打开了,童林最是跳脱,说道:“四姐姐,我要坐在你旁边。”
叶清尘拥过童林道:“好,就坐在四姐姐旁边。”把童林抱上凳子后,一声“开饭”,一桌十二人其乐融融地一边吃着一边说话。
狗蛋在灶房就用过早食,此时的他正坐在他搬过去的凳子上守着门。
餐间,翟氏问童珍珍道:“珍珍,你方才说有事问我们,是何事啊?”
叶清尘道:“噢,我是想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六娘和童丽。我记得你们好像是槐安同乡,回去的时候你们没有同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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