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苏彤珊从镜子里看他,
“我已经休息好几天了,再请假说不过去了。”
程轻舟无奈,知道拗不过她,只能帮她整理好头发,又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痕迹,淡了很多,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吃完饭,我送你。”他说。
“不用,又不远。”苏彤珊摆摆手。
“必须送。”程轻舟语气坚决,“送到街道办门口。”
苏彤珊拗不过他,只好随他。
于是,早晨吃饭早饭,清晨的胡同里,出现了这样一幕:
高大冷峻的程同志,一手抱着一个胖儿子,身边跟着笑容温婉、气色极好的苏干事,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走在去街道办的路上。
路过国营饭店门口时,正好遇到几个相熟的邻居大妈在买早点。
“哟!程同志,苏干事,早啊!这一家子可真齐整!”
王大妈率先打招呼,眼神在苏彤珊脸上扫了扫,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程轻舟,笑得意味深长,
“苏干事,昨天……没事吧?听说你家亲戚走了?”
苏彤珊笑得滴水不漏:
“没事,王大妈。就是一点小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王大妈点头,又看向程轻舟怀里两个一模一样的漂亮娃娃,
“哎哟,这俩小子是越长越俊了!随爹也随妈!”
程轻舟难得地对着外人露出一点笑意,点了点头,把怀里不老实的儿子往上托了托。
程轻舟走到街道办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叮嘱:
“下班等我,我来接你。别乱跑。”
“知道啦,程老妈子。”苏彤珊笑着冲他挥挥手,又挨个亲了亲两个儿子的脸蛋,这才转身进了街道办的小院。
程轻舟站在门口,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内,这才抱着儿子,转身往自己单位的方向走去。
转眼秋天来了,又到了1973年的秋天。
双胞胎儿子程安吉和程安庆,已经满一周岁了。
两个小家伙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小模样俊得人见人爱。
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口说话了!
第一个会喊的是“妈妈”。
那天苏彤珊下班回家,刚推开院门,就看到两个坐在学步车里的小家伙,争先恐后地朝她扑腾,嘴里清晰地发出“妈——妈——”的奶音。
苏彤珊蹲下身,看着两个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听着他们一声声稚嫩的呼唤,眼眶瞬间就湿了。
前世,她孤零零冻死在冷炕上,何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有家,有爱她的丈夫,有两个健康可爱的儿子,喊她妈妈。
“哎!妈妈在呢!”她哽咽着应道,一手一个把儿子搂进怀里,亲了又亲。
程轻舟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泛红的眼眶,心里一片酸软。
他走过来,大手覆上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哭什么?儿子会叫妈妈了,是好事。”
苏彤珊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又哭又笑:
“我就是……就是高兴。”
这段时间苏彤珊,把一部分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了街道办的工作中。
妇女干事这个岗位,听着琐碎,实际上接触的都是最鲜活的人间烟火。
当然,也少不了各种鸡飞狗跳、让人哭笑不得的“家庭战争”。
苏彤珊渐渐发现,自己还挺适合干这个的。
比如为了一碗红烧肉,引发的“家庭大战”。
这天上午,苏彤珊刚在办公室坐下,还没来得及泡茶,就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给堵在了门口。
来的是辖区里住大杂院的赵家两口子,赵建国和他媳妇儿李秀英。
两人都是一脸怒容,互相瞪着。
“苏干事!您给评评理!”
李秀英先开了口,又列害又,
“昨儿晚上我辛辛苦苦炖了一碗红烧肉,想着改善改善伙食。
他可倒好!趁我上茅房的功夫,把肉里全给他爹娘端去了,连口汤都没给我们娘几个留!”
赵建国梗着脖子反驳:
“我爹都七十多了!
吃点肉怎么了?
你那碗肉炖得齁咸,我爹还喝了一晚上水,跑了好几趟厕所,还没找你算账呢!”
“齁咸?我那是准备,咱们多吃几顿的!你爹一顿就吃了?”
李秀英气得眼圈都红了,
“你心里就只有你爹!这个家你管过吗?
米缸见底了,你知道不?
孩子学费,该交了你问过不?
就知道拿家里的东西去充孝子!”
“我咋没管?我每个月工资不是都交给你了?”
赵建国也火了,
“我爹把我拉扯大容易吗?
吃他儿子几块肉怎么了?
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你个不孝顺的婆娘!”
“我不孝顺?
你娘瘫在床上三年,是谁端屎端尿伺候的?
是你那个好爹,还是你这个大孝子?
不都是我!”
李秀英说着说着,委屈的眼泪掉了下来,
“赵建国,你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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