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又一次去敲苏彤珊家的门,却发现门锁着,问了邻居,才知道苏彤珊带着孩子“进京寻夫”去了。
他站在空荡荡的院门口,脸色阴沉。
燕北辰听到消息时,正在兵团食堂吃饭。
他放下筷子,沉默了很久,然后起身去了通讯室,拨通了一个号码。
乔蓉蓉则是气急败坏,她刚跟王主任夸下海口,说一定能从苏彤珊嘴里套出东西的下落,结果人跑了!
“小贱人!肯定是察觉了什么!”她咬牙切齿,赶紧去找王主任报信。
而黑市老大,那天晚上发现钱和东西少了。
他暴跳如雷,把手下骂得狗血淋头,却查不出任何线索,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看似柔弱可怜、被“抛弃”的苏彤珊,已经揣着从黑市顺来的“经费”,抱着两个孩子,踏上了进京的旅途。
一场新的“戏”,即将在京市的舞台上拉开帷幕。
而这次,苏彤珊决定,不再被动等待。
她要主动出击,去找她的程轻舟,去会会那些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
火车穿过隧道,前方,是渐渐亮起来的天光。
绿皮火车,硬座车厢里,汗味、烟味、食物味和各种体味混合在一起,空气浑浊。
苏彤珊抱着两个儿子,艰难地在人群中挪动,寻找着自己的座位。
她今天穿了件半旧的灰色外套,头发用一块深蓝色头巾包着,脸上用锅底灰抹黑了,看起来又黑又憔悴,活脱脱一个奔波在寻夫路上的可怜妇人。
苏彤珊也把孩子的脸也抹黑了,主要俩孩子长得太好,万一遇到人贩子怎么办?
好不容易找到了座位,是靠窗的一个三人座。
她先把装着简单行李的包袱放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两个孩子坐下。
两个小家伙好奇的看着周围,发出细小的哼唧声。
“乖,宝宝乖……”苏彤珊低头轻声哄着,声音又柔又软。
对面座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
她烫着时下城里最流行的卷发,穿着件崭新的碎花的确良衬衫,脚下是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底,嘴唇涂得鲜红。
一看就是家境不错,没吃过什么苦的城里姑娘。
此刻,这女人正皱着眉头,用手绢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地看着苏彤珊和她怀里那两个孩子。
尤其是当苏彤珊把俩孩子放在筐里,俩孩子流口水时,那女人更是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真是的……带孩子还坐什么火车?又吵又脏的。”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几排座位的人听见。
苏彤珊抬起眼帘看了那女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懦弱模样,只是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眼眶说红就红。
旁边一个热心的大娘看不过去了,开口道:
“这位女同志,话不能这么说。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
这姑娘一个人带俩孩子,多辛苦啊。”
那女人斜了大娘一眼,撇撇嘴:
“辛苦就别出门啊!在老家待着不好吗?非要带着孩子出来折腾人。”
大娘被噎得说不出话。
苏彤珊适时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
“我……我也是没法子。孩子爹在京市工作,好久没消息了。
我带着孩子去看看他……”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目光都带上了同情。
那女人却更不屑了:“哦——原来是去寻夫的啊。”
她拉长了调子,眼神在苏彤珊朴素的衣着和憔悴的脸上扫过,语气里满是嘲讽,“该不会是男人在城里找了相好的,不要你们了吧?”
这话太刻薄,连周围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苏彤珊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声音破碎:
“不……不会的……轻舟哥哥不会的……他说过会来接我们的……”
那楚楚可怜、绝望又带着一丝希望的模样,瞬间激起了全车厢人的保护欲。
“你这女同志怎么说话呢?”
“人家够可怜了,你还往人心口上撒盐?”
“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众人纷纷指责。
那女人被说得脸上挂不住,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可苏彤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浓得化不开的嫉妒,尤其是当她看向苏彤珊的两个儿子时。
苏彤珊给孩子换尿布,她捂着鼻子夸张地扇风;
苏彤珊哄孩子睡觉哼歌,她不耐烦地“啧”声;
甚至苏彤珊只是抱着孩子坐着,她也要阴阳怪气地说“挤死了”。
苏彤珊一概不理,始终低着头,红着眼眶,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
可心里,却已经把这女人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嫉妒她,生了两个儿子?
呵。
苏彤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她发现,这女人时不时会跟斜对面一个穿着蓝布工装、眼神飘忽的瘦高男人交换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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