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还没来得及阻止,苏彤珊已经换好衣服,拿着个麻袋兴冲冲地跟着李翠花出门了。
山里的空气格外清新,苏彤珊深深呼吸,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李翠花带着她来到半山腰一处僻静的地方,这里果然长满了各种野果。
你看那边的野葡萄,李翠花指着一处山坡,又大又甜,咱们多摘点,回去能做葡萄干呢!
两人忙活起来,很快就摘了小半篮子。
苏彤珊看见一棵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山丁子,想都没想就挽起袖子要爬树。
我帮你!李翠花在下面扶着,眼睛却不时往山下瞟,像是在等什么人。
程轻舟下工回来,发现苏彤珊不在家,听程姨说跟李翠花进山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才出月子第一天,她就敢往山里跑!他转身就往山上赶。
走到半山腰,远远就看见两个女人在树林里忙活。
更让他火大的是,苏彤珊居然在爬树!
苏!彤!珊!
程轻舟大步走过去,一把将苏彤珊从树上拉下来,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苏彤珊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山丁子撒了一地:
轻舟?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程轻舟气得都在发抖,
你才出月子第一天,就敢来爬树?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他一把抢过苏彤珊手里的麻袋,拿起地上自己的篮子,拉着她就往山下走:
回家!
苏彤珊被他拽得踉踉跄跄,还不忘回头跟李翠花告别:
翠花姐,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摘!
李翠花站在原地,看着程轻舟紧张兮兮地,护着苏彤珊下山的背影,眼神复杂极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李翠花还站在原地发呆。
她想起刚才程轻舟那副紧张的样子,不过就是爬个树,至于吗?
再想想自家那个张三,别说爬树了,就是她断了腿,还让她接着干活呢。
凭什么...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树皮,
凭什么苏彤珊就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
她想起自己刚结婚的时候,也曾对婚姻充满期待。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孩子,没有关心,只有打骂。
每次看到程轻舟,对苏彤珊嘘寒问暖的样子,李翠花心里是羡慕的。
特别是看到那对双胞胎,那么漂亮,那么健康,她的心就更羡慕了。
她把孩子尿布,天天压在枕头底下,可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时候她甚至恶毒地想,要是苏彤珊的孩子出点什么事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李翠花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赶紧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压下去。
可是那种酸涩的嫉妒,在心里疯长。
下山的小路上,程轻舟还黑着脸。
你知不知道你才刚出月子?要是落下病根怎么办?
苏彤珊小声辩解:我都好了...再说就是摘个野果...
摘野果需要爬树吗?程轻舟打断她,李翠花也是,明知道你刚出月子,还带你来爬山!
是我想来的,苏彤珊拉住他的手臂,在家里闷了两个月,我都要发霉了。
程轻舟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语气软了下来:
想来可以,等我休息的时候带你来。这山里蛇虫多,你一个人来多危险。
我不是一个人,有翠花姐陪着呢。
程轻舟冷哼出声:
她?我看她没安好心。
苏翠珊不解:
你怎么,这么说?翠花姐人还不错。
程轻舟眯起眼睛,你没发现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吗?特别是看孩子的时候...
苏彤珊沉默了。
其实她也感觉到李翠花有些奇怪,每次来看孩子,那眼神都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她就是想要个孩子想疯了,苏彤珊叹了口气,也挺可怜的。
程轻舟握紧她的手:
别人可怜不可怜我不管,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山里,李翠花还站在那棵树下。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她想起刚才苏彤珊爬树时灵活的身姿,那腰身已经完全恢复,甚至比生孩子前更加窈窕。
再摸摸自己这些年来,因为吃各种偏方而发福的腰身,心里更不是滋味。
要是我也能生个孩子...她喃喃自语,张三是不是就能对我好一点?
可是这个愿望,现在看来是那么遥不可及。
她想起刚才程轻舟紧张的样子,那种被人在乎、被人珍惜的感觉,她这辈子可能都体会不到了。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李翠花用力抹了把脸,提起自己的篮子往山下走。
篮子里只有少得可怜的野果,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帮苏彤珊,根本没心思采摘。
走到村口时,正好遇见收工回来的张三。
死哪去了?张三不耐烦地吼道,饭做了吗?
李翠花低下头,小声说:这就回去做。
看着张三骂骂咧咧走在前面的背影,再想想程轻舟对苏彤珊的温柔体贴,李翠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
与此同时,程家小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程轻舟把苏彤珊按在炕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以后不许这样了,他板着脸说,想去哪里告诉我,我陪你去。
苏彤珊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甜甜的:
知道啦,轻舟哥哥!
程姨抱着两个孩子进来,笑着说:
你们啊,一个太莽撞,一个太紧张。要我说,珊珊出去走走是好事,但确实要注意安全。
两个小家伙看见妈妈,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
苏彤珊接过孩子,在他们脸上各亲了一口:
妈妈以后不带你们去爬山了,看把爸爸吓的。
程轻舟看着妻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此时,李翠花走在张三的后面,离了很大的距离,周围也没什么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路边的杨树后走了出来。
翠花。
低沉的声音让李翠花浑身发抖,害怕。
她缓缓转身,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李子安站在暮色里,古铜色的皮肤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比记忆中更加高大结实,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
你和张三离婚吧,嫁给我。李子安开门见山,压抑着情绪,你想被张三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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