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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棠走出大楼天色已经彻底亮开。
阳光落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得有些刺眼。
她却没有抬头看。
刚才那间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还在脑海里一帧一帧地回放。
那不是谈话。
是一次明确的态度切割。
她已经站在桌边。
而桌上，有人开始不安了。
手机再次震动。
不是提醒，不是警告。
而是一条看似普通的工作信息。
【沈总，下午三点，有人希望和您见一面。】
发件人，是她熟悉的一个名字。
不是对立方。
也不是评审席上的任何人。
而是——
她这段时间刚刚建立联系的一条“中间线”。
沈星棠看着那条消息，没有立刻回复。
她很清楚，这种时候出现的邀约，从来不是偶然。
桌上没有结果。
桌下，就一定会有动作。
下午三点，地点选在一家并不显眼的会所。
包厢不大，隔音却很好。
沈星棠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在等。
男人四十岁出头，衣着得体，笑容温和，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
“沈总，坐。”
语气像是老朋友。
沈星棠坐下，没有寒暄。
“直说吧。”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笑了。
“你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不喜欢绕弯子。”
他给她倒了杯茶。
“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一个建议。”
沈星棠没有碰那杯茶。
“我更想听，你代表谁。”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是代表。”
“是好意。”
沈星棠看着他，语气平静。
“好意，通常都不白给。”
男人沉默了两秒，终于开口。
“今天评审会的情况，我听说了。”
“有人对你不满意。”
“但也有人，觉得你值得保留。”
沈星棠点头。
“所以。”
男人微微前倾。
“如果你愿意稍微放慢一点。”
“有些位置，可以不用现在就去碰。”
这句话说得很轻。
却直指核心。
放慢。
不碰。
听起来像是保护。
实则是——让路。
沈星棠终于端起茶杯，却只是握在手里。
“你觉得，我现在碰到什么了。”
男人笑得更温和。
“那张椅子。”
“你太靠近了。”
沈星棠低头，看着杯中茶水。
“所以你的意思是。”
“有人希望我退一步？”
男人没有否认。
“不是退。”
“是换条路。”
“这条路会更稳，也更安全。”
沈星棠抬眼。
“那条路，通向哪里。”
男人看着她，慢慢吐出一句话。
“通向——不需要你承担那么多风险的位置。”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沈星棠忽然明白。
这不是拉拢。
是分流。
有人不想让她继续靠近那张桌子。
但又不敢直接把她挡在外面。
于是，给她准备了一条看似更舒服的路。
她笑了一下。
“你觉得，我会答应？”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
“沈总，你很聪明。”
“聪明的人，都会为自己留后路。”
沈星棠把茶杯放下。
声音不高，却很清晰。
“后路，是在退无可退的时候用的。”
“不是在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先绕开。”
男人的笑意淡了几分。
“你要知道，这不是威胁。”
“只是现实。”
沈星棠站起身。
“现实就是。”
“你今天坐在这里。”
“而我，刚从那张桌子边下来。”
她看向他。
“你来劝我。”
“本身就是答案。”
她离开会所时，时间刚好。
车刚启动，第二个电话就进来了。
这一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沈星棠接起。
对方没有寒暄。
“沈小姐，我们换个方式聊聊。”
声音不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你哪位。”
对方轻笑。
“你不需要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刚才那个人，代表的是保守派。”
沈星棠手指微紧。
“而你？”
“我代表激进派。”
空气一瞬间冷下来。
沈星棠没有立刻回应。
“你们来得倒快。”
对方语气轻松。
“因为你比我们预期中，更快站稳。”
“所以我们需要确认一件事。”
“确认什么。”
“你是想坐那张椅子。”
“还是——想把椅子换掉。”
这句话，比刚才那杯茶危险得多。
沈星棠靠在椅背上，目光沉静。
“你们能换？”
“不能。”
对方回答得很快。
“但你，可能可以。”
沈星棠终于笑了。
这一次，笑意却没有温度。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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