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间里。
在谢瑾澜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逼视下,叶旭萌放弃了挣扎,将昨晚迪士尼之后的事情囫囵吐了出来。
“所以......”谢瑾澜听完,那张万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他微微站直了身体,镜片后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大了一圈,锐利的光芒几乎要透射出来:“你......去他家了?”
谢瑾澜像是难以置信,又向前逼近了半步。
他微微低下头,目光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聚焦在叶旭萌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叶旭萌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真的!就是......就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努力回想着沈萦洲的眼神和举动,试图找到准确的形容词:
“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叶旭萌无意识地搓着自己的手臂,仿佛那里还残留着被沈萦洲冰冷目光扫视时的寒意:
“不像看活人,也不像看仇人......就像......”
他努力搜刮着词汇,最终撇了撇嘴,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战栗感:
“就像屠夫看着砧板上的肉,琢磨着从哪儿下刀抽筋扒皮比较顺手!”
“呵。”一声极轻、却带着洞悉意味的冷笑,从谢瑾澜的鼻腔里哼了出来。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冰冷的镜片反射着更衣室的灯光,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了然。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食指,充满笃定的在叶旭萌面前,轻轻摇了摇。
“不对。”谢瑾澜的声音恢复了平板的调子,却有种斩钉截铁的肯定。
他微微倾身,凑近叶旭萌耳边,冰冷的镜框几乎要碰到叶旭萌的鬓角,吐出话语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叶旭萌的脑海:
“那不是要抽筋扒皮的眼神。”
他顿了顿,砸下结论:“那是要吃了你的眼神。”
“吃了......我?!”叶旭萌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瞳孔地震,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他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说明他对你感兴趣。”谢瑾澜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然,他那种人,凭什么带你回他的私人领地?还留你过夜?甚至纡尊降贵亲自送你上班?”
“你现在,”谢瑾澜的食指再次抬起,这次是直直指向叶旭萌的鼻尖,带着指点的意味:“就该趁热打铁,吊着他!”
叶旭萌的脑子彻底乱了,像一团浆糊。
所有对沈萦洲混乱的画面和感受交织冲撞。
他只想离那个活阎王越远越好,最好此生再无交集!
“吊着他?我躲都来不及......”叶旭萌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抗拒和疲惫。
“蠢!”谢瑾澜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恨铁不成钢的锋利:“你忘了你接近他是为了什么?!”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
叶旭萌所有的思绪瞬间停滞。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亮晶晶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清晰地映出谢瑾澜那张淡漠而严肃的脸。
表姐!张婷!
那个被沈萦洲盯上,随时可能被渣得体无完肤的傻白甜表姐!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冻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几分钟前,他下车时还在庆幸,还在发誓要彻底远离沈萦洲这个危险源!
可现在......谢瑾澜的话让他不得不面对......
他接近沈萦洲,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阻止他对表姐下手啊!
巨大的荒谬感和沉重感扑面而来。
柔软的卷发被叶旭萌揉搓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狼狈地翘起,就如同他此刻被彻底搅乱、无法安宁的心绪。
......
俯瞰繁华江景的顶级公寓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奔腾不息的江水和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陈屿安姿态慵懒地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两条长腿随意地架在昂贵的黑檀木茶几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造型前卫的打火机,发出清脆的金属开合声。
阿杰垂手站在一旁,正低声汇报着什么。
“......是的,陈少。消息来源很可靠。”
“昨晚,沈少确实带着那位实习医生回了自己的别墅,并且......还在那里过夜了。”
“今早,也是沈少亲自开车送他去的诊所。”
陈屿安把玩打火机的动作微微前顿,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他那狭长的黑眸里掠过一丝玩味的精光。
“哦?”他拖长了尾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就是上次在餐厅,被沈萦洲当众亲了脸的那个?”
“是他,叫叶旭萌。”阿杰确认道。
“呵......”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从陈屿安的喉间溢出,带着种发现新玩具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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