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的上方,画着一个巨大的发光球体,下面写着“八门秘境入口”。
然后是中间的场景:一群穿着白色灵纹袍的人站在山门前,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金色灵纹袍的人,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头骨法器。
壁画的下方,画着几十个人躺在地上,胸口被挖开,心脏被放在一个巨大的石盆里——那些人穿着普通的麻布衣服,是凡民。
“那是天衍宗的初代宗主。”墨山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用凡民的心脏作为引灵的媒介,施展了禁术·灵源爆。”
谢无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往前凑了凑,壁画上的金色灵纹袍男子嘴角溢出血丝,周围的灵术者都跪在地上,把自己的灵力注入石盆里的心脏。
石盆里的心脏慢慢发出红光,然后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砸向八门宗的山门。
壁画的右边,是八门宗弟子的惨状:他们被光柱裹住,身体慢慢融化,发出无声的惨叫;
戍卫营的雕像就是这些弟子,他们用身体挡住光柱,却还是被烧成了灰烬;
山门后的八门秘境入口,被一道黑色的屏障封住,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符文——和谢无咎左胸胎记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灵源爆不是镇压叛乱...”谢无咎的喉结滚了滚,玄铁链在掌心缠了三圈,链身的海煞力让周围的寒气凝成了冰碴,“是屠杀。”
他想起天衍宗典籍里的记载:“八门叛逆作乱,万灵会以灵源爆禁术镇压,毙敌十万,余者逃遁。”可壁画上的凡民心脏,明明是天衍宗主动屠杀的证据。
“三千年了...”墨山的手按在壁画上,指尖磨出老茧,“天衍宗把真相藏了三千年,把八门宗写成恶魔,把炼体者说成异端...”
谢无咎的目光落在壁画最右边的一个细节上:那个金色灵纹袍的初代宗主,胸口也有一个暗红色的胎记——和他左胸的胎记一模一样。
“那是...”谢无咎的声音有些沙哑。
“八门宗的最后一代宗主,是盘古血脉的继承者。”墨山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天衍宗的初代宗主,是他的亲弟弟。”
谢无咎的脑子嗡的一声。
亲弟弟?
献祭凡民的心脏屠杀亲哥哥的门人?
就在这时,谢无咎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壁画上那个头骨法器的眼睛位置。
壁画突然渗出红色的液体,顺着岩石纹路往下淌,滴在地上,慢慢形成了三个扭曲的字——
“天衍宗”。
红色液体的味道很淡,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和海煞力的味道不一样,是血的味道,是三千年的冤魂的味道。
“长老!”谢无咎的声音刚出口,密道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警报声——是黑石部落的铜号声,只有遇到敌袭才会吹。
“敌袭!天衍宗的人攻上来啦!”
“快!守住山门!”
喊叫声透过密道的通风孔传进来,带着慌乱的气息。
谢无咎的肌肉瞬间紧绷,玄铁链缠上手腕,链头的海煞力让周围的岩石都泛起了冰碴。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面壁画,红色的液体还在往下淌,形成的“天衍宗”三个字像三只眼睛,盯着他的后背。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谢无咎喘着气问。
“万商会...”墨山的声音带着愤怒,“前几天来换地心火髓的万商会商队,根本不是来换东西的,是来探路的!他们把这里的位置告诉了天衍宗!”
谢无咎的心里一沉。
万商会的中立果然是假的,他们只认利益——天衍宗给的钱,比黑石部落多多了。
通风孔里的铜号声越来越急,混着灵术爆炸的嗡鸣——不是那种清脆的灵术声,是带着硫磺味的,像火山喷出来的岩浆砸在石头上。
“万商会...”墨山的左臂砸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谢无咎没说话,耳朵里嗡嗡响。
亲弟弟屠杀亲哥哥的门人,献祭凡民的心脏做禁术,三千年的谎言...天衍宗原来不是救世主,是刽子手。
他转身往密道出口跑,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盖过了通风孔的嘈杂。
墨山在后面喊:“等等!先看监控!”
谢无咎刹住脚,前面石壁嵌着个拳头大的水晶球——这是用异兽眼球炼制的,部落里只有长老能碰。
墨山按在水晶上,指尖划过表面,球里慢慢浮现出外界画面:
部落入口炸出大坑,红色护罩从地面升起,像倒扣的碗罩住火山圣地。
护罩外百名天衍宗弟子站成圆阵,白色灵纹袍晃眼,每人举着黑阵旗。
阵中央三个穿金边长袍的人,胸口灵晶闪淡蓝光——灵王境。
“万灵锁天阵...”墨山声音沉得像石头,“七级灵阵,专克炼体者气血波动。护罩破了,阵里的灵术力量就会直接绞碎我们的肉身。”
画面里部落的炼体者冲上去:炼骨境百夫长举玄铁巨斧砍护罩,溅起火星;
炼肉境族人嘶吼着撞护罩,兽皮甲震裂;
火山口有人扔硫磺球干扰布阵。
“长老!山门防御阵能量只剩六成!”传讯符里传来粗哑声,是大勇士铁牛。
墨山拿起传讯符,声音决绝:“启动部落一级防御!炼骨境以上随我守住山门!炼肉境以下退到火山洞深处!今天要么赶跑杂碎,要么死在这里!
传讯符里一阵嘶吼,震得水晶嗡嗡响。
墨山放下传讯符,转向谢无咎:玄铁义肢轻跺地面,手指指节发白,皱纹里渗着汗水混火山灰。
“你待在密道里。”他声音轻却砸在谢无咎心上,“你刚突破炼髓境,境界尚不稳固。而且...”
目光落在谢无咎左胸胎记上:“八门宗传承不能丢。壁画真相、八门残卷都在你这。你死了,这些就永远埋火山里了。”
谢无咎嘴唇动了动,想说“我能帮忙”,却咽了回去。
他看见水晶里,炼骨境族人被灵术击中胸口炸出血洞;
护罩红光渐淡,天衍宗阵旗发光,嗡鸣更响。
想起密道两旁的戍卫营雕像,刻着“卒于灵源爆”的底座,被献祭心脏的凡民。
若出去死了,真相就永远埋着,炼体者还要被当异端追杀,传承也会在这里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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