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谢无咎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站出来的?
赵虎猛地回头,看见浑身是血的少年从石堆后走出来,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沾着爹娘的血,左胸口那片暗红色胎记正泛着诡异的光。
他先是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哟,这不是谢家的小贱种吗?命还挺硬!火球术在掌心跳动,正好,省得老子回去交差说不清楚。今天就送你去跟你那死鬼爹娘团聚!
谢无咎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赵虎的脸。
那双总是带着嘲讽的眼睛,此刻写满了贪婪——大概是想把他的尸体拖回去领赏。
怎么?吓傻了?赵虎一步步逼近,火球术的热浪扑面而来,凡民就是凡民,就算骨头硬点,还能扛得住灵术?他突然狞笑着抬手,去死吧!
灼热的火球带着尖啸飞来,谢无咎下意识地闭上眼。
爹娘用命护住的身体,难道就要这样被烧成焦炭?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反而是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用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谢无咎猛地睁开眼——
赵虎的火球术在半空中炸开,火星溅了一地。
而在他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铁塔般的壮汉。
那人身穿暗红色兽皮甲,上面缝着七处长短不一的刀痕,两条腿在火把光下泛着金属冷光——是玄铁义肢!
他背对着谢无咎,只能看见宽厚的肩膀和后脑勺乱糟糟的灰白头发,右手里拄着根比人大腿还粗的玄铁棍,棍头还在滋滋冒着白烟,显然刚才就是这东西打碎了火球术。
你是......什么人?赵虎的声音突然抖了,手里的火球术明明灭灭,黑石部落的炼体蛮子?
壮汉缓缓转过身,左脸上三道狰狞的爪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像是被什么猛兽抓过。
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睛——浑浊的黄色瞳孔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赵虎,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天衍宗的小崽子,壮汉的声音像两块玄铁在摩擦,带着金属共鸣,在老夫的地盘上,也敢撒野?
你的地盘?赵虎色厉内荏地后退一步,这里是灵岳山脉边缘,天衍宗的矿场!你敢......
聒噪。
壮汉突然动了。
谢无咎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根比大腿还粗的玄铁棍就像活过来一样,带着破风的呼啸横扫而出。
赵虎尖叫着把火球术往身前推,却像纸糊的一样被铁棍砸得粉碎,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发出的巨响,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整个过程,快得连一息都不到。
谢无咎张大了嘴,心脏狂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
这就是......炼体者的力量?
壮汉甩了甩玄铁棍上的火星,转头看向谢无咎。
那双浑浊的黄眼睛扫过少年满身的血污,扫过他脚下父母的尸体,最后停在他左胸口的胎记上。
就在这时,谢无咎看见壮汉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玄铁棍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连带着他的玄铁义肢都发出的摩擦声。
这印记......壮汉的声音突然变调,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粗糙的手指几乎要碰到谢无咎的胎记,却又猛地顿住,不可能......八门钥匙怎么会在一个凡民身上......
谢无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拳头。
这个人很强,比赵虎强一百倍,但他身上没有灵术者那种令人作呕的优越感,反而有种......同类的气息?
就像左胸胎记传来的温热感。
你是谁?谢无咎的声音还有点哑,但比刚才稳多了。
壮汉抬起头,三道爪痕在火把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眼神却柔和了些:老夫墨山,黑石部落的长老。他指了指谢无咎的左胸,小子,你这胎记,是天生的?
谢无咎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只是块普通的红印,刚才矿洞塌了......爹娘死了,它突然就发烫,还长出这些纹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古铜色的皮肤在火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还有我的身体,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力气大了很多......
气血觉醒......墨山喃喃自语,猛地一拍大腿,玄铁义肢砸在地上发出巨响,老天有眼!八门宗的火种,竟然藏在这种地方!他突然抓住谢无咎的肩膀,力气大得像铁钳,小子,你想不想报仇?
谢无咎的眼睛瞬间红了。
报仇。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心里最痛的地方。
他想起赵虎嚣张的脸,想起天衍宗弟子的皮,想起那些高高在上的灵术者看着凡民时,像看牲口一样的眼神。
他一字一顿地说,指甲深深嵌进墨山的兽皮甲里,我要杀了赵虎,杀了所有像他一样的灵术者!
墨山定定地看了他三息,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排黄牙:好小子,有种!不过就你现在这点三脚猫功夫,连给灵师境提鞋都不配。他松开手,指了指地上昏迷的赵虎,这废物只是个灵徒境,真正的灵术者,动动手指就能把你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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