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王府的晨光刚漫过窗棂,李阳正蹲在院子里,给陆云舒演示怎么用简易望远镜——那是他从廷州带来的,镜筒是手工磨的玻璃,虽不算清晰,却能看清百米外的树梢。“你看,回廷州后,把这玩意儿架在城楼上,匈奴骑兵离个几里地就能看着,比斥候跑断腿都管用。”
陆云舒刚接过望远镜,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亲兵的喝问:“来者何人?”
“八百里加急!送廷州急报给李阳殿下!”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
李阳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收起了痞气,快步走到门口。只见一个驿卒浑身是汗,衣衫湿透,脸上沾着尘土和血污,胯下的战马更是气喘吁吁,马鬃凌乱,身上还有几处擦伤,显然是一路拼了命赶来的。
“殿下!廷州急报!”驿卒翻身下马,踉跄着递过一个牛皮封套,封套上用火漆封缄,印着“廷州急报”的印章,边角都被马汗浸得发皱。
李阳一把接过,手指用力掰开火漆,抽出里面的桑皮纸。纸页被汗水浸得有些发潮,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一笔一划都透着急促——匈奴左贤王多伦,率六万大军南下,直逼廷州边境,雅兰云姝的部落已被团团围住,存亡旦夕。
最下面一行字,是雅兰云姝派亲信偷偷送来的口信:“愿假意归降,为殿下内应,待君归,里应外合,共破匈奴。”
李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泛白。六万匈奴大军,这可不是小股劫掠的残部,是能踏平半个廷州的主力。雅兰云姝假意归降,是为了部落生存,可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廷州的士兵虽经训练,连弩、迫击炮也有不少,可面对六万大军,没有主心骨坐镇,很容易乱了阵脚。
“陆云舒,收拾东西。”李阳转头,声音沉稳,“匈奴打过来了,我必须立刻回廷州。”
陆云舒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点点头:“我跟你一起走。”
“好。”李阳没有犹豫,转头对孙旺道,“按我写的‘急报处理流程’来,第一步,备笔墨,我要给雅兰云姝回信;第二步,立刻去东宫和相府报信,说廷州遇袭,我需即刻辞京;第三步,集合所有亲兵,备好马匹、粮草和武器,半个时辰后,府门口集合。”
说着,他快步走进书房,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上面用炭笔写着“急报处理流程”,清清楚楚列着“看报→分析局势→定决策→回信→安排辞京”几个步骤,还有对应的责任人、时间节点,这是他在廷州处理紧急事务时总结的法子,比古代遇事慌乱无措、全凭经验处置靠谱多了。
孙旺接过流程单,也顾不上惊叹,转身就往外跑——他知道,这时候多耽误一刻,廷州就多一分危险。
李阳铺开桑皮纸,拿起笔,快速写下回信。他没有写多余的话,只用了简单的暗号和密码:“烽火起,东为攻,西为守,小心为上,我必速归。” 这是他和雅兰云姝早就约定好的,烽火点燃代表他已抵达,东边举火是主攻方向,西边举火是防守牵制,既简洁又保密,就算信件被截获,外人也看不懂,这是李阳从现代保密思维里学来的法子。
写完,他用火漆封好,交给一个亲信:“你快马加鞭,把信送到雅兰部落,务必亲手交给雅兰云姝,路上小心,别暴露身份。”
“是,殿下!”亲信接过信,转身就冲进了院子,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陆云舒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囊,里面大多是衣物和伤药。她走到李阳身边,轻声道:“都准备好了,长安这边……”
“长安的事,先放一放。”李阳打断她,眼神坚定,“六皇子、沈砚辞那些人搞的派系斗争,跟匈奴南下比起来,根本不算事儿。廷州是我的根基,是咱们的家,那里有百姓,有士兵,有工坊,绝不能丢。只要廷州在,就算长安再乱,咱们也有退路。”
他心里门儿清,雅兰云姝之所以愿意做内应,一方面是感激他之前的扶持,另一方面也是知道,李阳败了,雅兰部落迟早会被匈奴吞并,这是唇亡齿寒的道理。而他急着回廷州,不仅仅是因为廷州是根基,更因为那里的百姓和士兵需要他——他们跟着他搞工坊、练士兵,盼的是能安稳过日子,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半个时辰后,廷州王府门口,三十名亲兵已经集合完毕,个个身披铠甲,腰挎朴刀,背负连弩,胯下战马昂首嘶鸣,精气神十足。李阳和陆云舒翻身上马,李阳勒住马缰,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临时的王府——他在长安的周旋,大婚的热闹,回门的温馨,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
“走!回廷州!”李阳一声令下,马鞭一挥,三十多骑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街道上的百姓见他们行色匆匆,都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这是廷州王吧?怎么这么急着走?”“看这架势,怕是出大事了。”“听说匈奴又要打过来了,是不是廷州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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