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城外的官道上,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拖着疲惫的脚步前行,面黄肌瘦、风尘仆仆,与逃难的百姓别无二致。他们是王欣悦的心腹,阿三和阿武,此行的目的,是乔装混入廷州,探查这座突然崛起的边城虚实。
“城门盘查得严,等会儿少说话,跟着人流走。”阿三压低声音叮嘱,眼角余光警惕地扫视着城门口的卫兵。只见廷州城门高大坚固,实木包铁的门扇紧闭,卫兵身着统一制服,腰佩朴刀,眼神锐利地逐个盘查进城人员,不像其他边城那般松散。
两人跟着逃难的人群排队,轮到他们时,卫兵仔细打量了一番,又问了几句籍贯和逃难缘由,见他们回答得滴水不漏,便挥手放行。进城的瞬间,阿三和阿武都愣住了——眼前的景象,与他们想象中破败的边城截然不同。
平整的碎石路纵横交错,没有半点泥泞;道路两旁是整齐的土坯房,甚至还有几间青砖瓦房,屋顶炊烟袅袅;商业区的商铺鳞次栉比,吆喝声此起彼伏,货架上摆满了粮油米面、衣物布料,还有不少百姓围着一个摊位抢购,凑近一看,竟是之前劫掠过的肥皂香皂。
“这廷州,倒像个富庶之地。”阿武低声感叹,想起自家山寨缺衣少食的窘境,心里五味杂陈。
两人按王欣悦的吩咐,先去探查城防。沿着城墙根行走,只见夯土城墙加高加厚,关键部位用青砖加固,城楼上了望塔高耸,射箭口排列整齐,城门外的护城河宽三丈有余,吊桥高高拉起,戒备森严。几个青壮士兵正沿着城墙巡逻,步伐整齐、神情肃穆,没有一丝懈怠。
“这城墙,怕是匈奴的撞木也撞不开。”阿三伸手摸了摸墙面,质地紧实坚硬,与他见过的其他边城城墙截然不同,“还有这护城河,真是把防御做到家了。”
接下来是工坊区。远远望去,几座大型木架厂房整齐排列,其中一座工坊外戒备尤为森严,卫兵手持朴刀站岗,严禁陌生人靠近——正是李阳的武器工坊。两人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在远处观察,只见工坊内人影晃动,不时传来叮当的捶打声和机器运转的声响,隐约能看到工匠们各司其职,秩序井然。
旁边的肥皂香皂工坊则相对开放,透过窗户能看到妇女们坐在长条桌前,按流程制作皂糊、倒入模具、脱模晾晒,流水线作业高效有序,与山寨里杂乱无章的劳作方式形成鲜明对比。“这李阳,倒真有些本事。”阿武喃喃道,之前只当他是个普通商旅,如今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最后,两人悄悄摸到了城外的军营。校场上,两千名士兵正列队训练,手持崭新的朴刀和从未见过的滑轮连弩,在军官的号令下演练阵型。士兵们步伐一致、动作统一,呐喊声震天动地,没有丝毫散漫之气。尤其是演练连弩射击时,200步外的靶心被密集的箭矢射中,场面震撼人心。
“这军队的训练方式,跟大周的正规军完全不一样。”阿三曾见过朝廷军队训练,大多是单打独斗,哪有这般注重协同作战的?“还有那怪异的弩箭,射速快、射程远,怕是不好对付。”
两人在廷州潜伏了三天,将城防、工坊、军队训练的情况一一记录,还从百姓口中打探到了不少消息:李阳并非普通商旅,而是当朝五皇子,因宫廷内斗被贬至廷州;他到任后,不仅加固城防、盖房分地,还开设工坊让百姓就业,推出的定居政策让无数逃荒百姓有了家;就连军队的福利也极好,管吃管住还发月俸,家人免征赋税,百姓们都对他赞不绝口。
三天后,阿三和阿武悄悄离开廷州,回到了深山里的山寨。
“郡主,这是我们探查的情况。”两人将记录的纸条递给王欣悦,还把在廷州的所见所闻详细汇报了一遍。
王欣悦看着纸条上的文字,听着两人的描述,震惊不已。她一直以为李阳只是个运气好的纨绔皇子,靠着新奇物件赚点钱财,却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大的魄力和能力:加固城防、规划城市、开设工坊、革新军队,每一件都做得有声有色,还真心实意地为百姓着想,让破败的廷州在短短几个月内焕然一新。
“五皇子……皇家人,应该是在军队待过。……”王欣悦喃喃自语,她的家族本就是大周的将门。她自幼在军营长大,深知治理一方、安抚百姓的不易,更明白一支精锐军队对边城的重要性。李阳所做的一切,正是她心中理想的治理之道——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城池固若金汤。
以前,她觉得李阳只是个过客,廷州的繁荣只是昙花一现。可现在,她改变了想法。这个男人,有勇有谋、心怀百姓,绝非池中之物。他在廷州的种种举措,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建立一片稳固的基业。
“郡主,现在怎么办?匈奴很快就要打过来了,廷州虽有防备,但毕竟是新练之兵,怕是难以抵挡。”阿三问道。
王欣悦沉默片刻,眼神逐渐坚定:“我要亲自去廷州一趟,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要亲自验证情报的真伪,也要重新评估与李阳的关系。若是李阳真如百姓所说那般,或许,他们并非只能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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