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王府的议事厅里,烛火摇曳,摊开的情报纸铺满了整张楠木桌。李阳跷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磨光滑的鹅卵石,听完斥候的汇报,忍不住低笑出声,叼着的甘草棍晃了晃:“好家伙,这才多久,大周的戏台子就搭得这么热闹了。李宏杰守着长安当缩头乌龟,李宏毅抱着南召的大腿当傀儡,还有那些地方豪强占山为王,各路大神都出来蹦跶了。”
孙旺站在桌旁,手里攥着毛笔,正按着李阳教的法子,把各方势力的情报填进分类账本里——势力、兵力、地盘、动向,一条条写得清清楚楚。听到这话,他头也不抬地接了句:“殿下说得是,南边李宏毅刚占了衡州,就跟当地豪强起了冲突;长安那边李宏杰想调士族私兵去剿匪,结果那些私兵磨磨蹭蹭,走三天歇两天,压根不听使唤。”
“不听使唤才好。”李阳把鹅卵石往桌上一拍,痞气的眉眼间满是算计,“一群乌合之众,聚在一起就是互相咬,正好让他们内耗去。”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欣悦一身戎装闯了进来,披风上还沾着塞外的风尘。她一把扯下头盔,露出英气的眉眼,劈头盖脸就问:“李阳!你还坐得住?李宏毅带着南召兵往北打,李宏杰在长安收拢势力,这俩要是有一个壮大起来,第一个要啃的就是咱们廷州!你倒好,天天躲在王府里看账本!”
李阳也不恼,慢悠悠地给她倒了杯热茶,推过去:“急什么?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你从西域赶回来,一路颠簸,别气坏了身子。”
王欣悦一把推开茶杯,急得直跺脚:“我哪有心思喝茶!现在出兵,正好能趁他们两败俱伤捡便宜,等他们站稳脚跟,咱们就被动了!”
“捡便宜?”李阳挑眉,指了指桌上的账本,“你自己看。李宏杰手里那一万五千人,禁卫军是花架子,士族私兵出工不出力,连颗粒火药的配方都是假的,造出来的炮炸膛比放炮还勤;李宏毅那五千南召兵,看着凶,其实就是群劫掠的土匪,手里连门像样的炮都没有,全靠弯刀弓箭,而且他跟南召国王面和心不和,迟早要反目;至于那些地方豪强,更是一盘散沙,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根本成不了气候。”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按我的估算,这群人最少得内耗三个月,多则半年。到时候他们打得精疲力尽,咱们再出兵,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收拾最大的烂摊子。这叫什么?这叫坐山观虎斗,懂吗?”
王欣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地图上用红、蓝、黑三种颜色标着各方势力的范围,密密麻麻,乱成一团。她沉默了半晌,终于松了口气,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行,我信你一次。但你得保证,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出兵!”
“放心。”李阳拍了拍她的肩膀,痞气地笑了,“我又不是傻子,真等他们打到家门口才动手?”
他转头对孙旺下令:“传我命令,从今天起,全军进入整备状态。步兵加强队列和射击训练,炮兵练协同瞄准,骑兵练奔袭战术,每天六个时辰,一个时辰都不能少。另外,把士兵的伙食标准提上去,每天一个鸡蛋半斤肉,管够!”
“伙食标准提高,开销可就大了。”孙旺皱了皱眉,“府库里的银子……”
“银子的事你别管。”李阳打断他,“让映桃从沉水雅居调钱,不够就把精品棉布的价格稍微提一点,士族富商有的是钱,不在乎这点差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告诉兄弟们,好好训练,等平叛之后,放假一个月,双倍军饷,再给他们分土地!”
这话一出,连王欣悦都忍不住眼睛一亮。士兵们大多是穷苦出身,土地和军饷,就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
命令传下去之后,廷州军营里瞬间沸腾了。每天天不亮,操场上就响起了震天的呼喝声。步兵排着整齐的队列练刺杀,炮兵推着后膛炮练瞄准,骑兵骑着战马在旷野上奔驰。一开始,还有些士兵嫌训练强度大,背地里抱怨,可当他们看到李阳亲自下场,跟着他们一起跑操、一起举石锁,累得汗流浃背,嘴里还叼着甘草棍打趣“谁要是跑不过我,晚上就没肉吃”的时候,所有的怨言都变成了干劲。
“殿下都这么拼,咱们还有什么理由偷懒?”
“就是!等打完仗,领了双倍军饷,回家盖房子娶媳妇!”
士兵们的议论声传到李阳耳朵里,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清楚,一支强大的军队,不仅要有精良的武器,更要有高昂的士气。
与此同时,情报网也在疯狂扩张。李阳让情报司把驿马和民间眼线结合起来,茶馆老板、客栈伙计、货郎挑夫,都成了廷州的耳目。各地的消息雪片般传回廷州,李阳每天都要花两个时辰看情报,把各方势力的动向记在心里。
南方的局势,果然如李阳所料。李宏毅带着南召兵刚打下荆南的一座小城,就因为分赃不均,跟南召将领吵了起来。南召兵想劫掠百姓,李宏毅想收拢人心,两人差点拔刀相向。最后还是李宏毅服了软,默许南召兵劫掠了半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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