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在那颗枯寂星辰的地心深处,不知岁月地闭关疗伤。
《混沌造化诀》不愧是直指大道的无上功法,暗混沌法力不仅威力巨大,在滋养修复方面亦有奇效,如同万物归墟亦可孕育新生。加之青帝长生体带来的磅礴生机,他受损的经脉与震荡的神魂,都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数日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气息圆融饱满,不仅伤势尽复,修为似乎比之前更加精进了一分,距离那化神门槛,仿佛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纸。
“不破不立,古人诚不我欺。”陈凡感受着体内愈发澎湃的力量,轻声自语。与返虚古圣的正面抗衡,乃至最后引动不灭元神,虽然风险巨大,但带来的压力与体悟,同样是寻常修炼难以企及的。
他并未立刻出关,而是将心神沉入储物戒指中,仔细清点了一番自己的家当。灵石、丹药、得自各处的灵材矿藏堆积如山,但这些对于他冲击化神之境,助益已然有限。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几枚至关重要的物品上:
得自天机阁遗迹的万法烘炉碎片,依旧沉寂,但与之那一丝联系愈发清晰;
混沌破界梭静静躺着,等待发挥作用的时机;
还有一枚得自玄冥洞天、由苍青仙人留下的古朴玉简,其中除了关于“洪荒古盟”的线索外,似乎还隐藏着别的信息。
他再次将神识探入那枚玉简,除了之前解读出的那个疑似与“洪荒古盟”相关的星域坐标外,这一次,在玉简最深处,一段极其隐晦、仿佛随时会消散的信息流,被他捕捉到。
信息流残缺不全,只有几个模糊的词语反复闪烁:
“……轮回……之地……”
“……起源……亦是……终结……”
“……小心……‘他们’的目光……”
轮回之地?起源与终结?他们的目光?
陈凡眉头微蹙。苍青仙人留下的信息,总是这般云山雾罩,却又似乎直指核心。这“轮回之地”是否与宇宙重置有关?而“他们”,又是指谁?是导致天机阁覆灭的“黑暗寂灭”,还是其他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存在?
他隐隐感觉,自己正在触及一个远超个人恩怨,甚至远超一方星域命运的宏大谜团。而这谜团的线头,似乎正与他的重生,与地球,与青帝传承,与方琼的九天玄女之力,紧密地纠缠在一起。
“看来,在前往那处‘洪荒古盟’的线索之地前,或许需要先探听一下这‘轮回之地’的消息。”陈凡心中定计。星河殿情报网络遍布星海,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长身而起,挥手撤去周围阵法,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枯寂星辰之外。
回首望去,瑶池州界依旧在远方散发着朦胧仙光,但他并不打算立刻回去。与离阳神教一战,虽震动四方,但也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此刻返回瑶池,只会给方琼和瑶池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需要一段“消失”的时间,来消化所得,并寻找突破化神的契机。
改变形貌,收敛气息,陈凡化作一个容貌普通、修为仅在金丹期的散修,驾驭着一件不起眼的飞行法器,朝着远离瑶池州界,但相对繁华的一处修士聚集星域——“赤明星域”飞去。
赤明星域,因其主星“赤明星”而得名,这里资源算不上顶级的丰富,但地理位置四通八达,往来商队、探险者、散修极多,消息也最为灵通。星河殿在此设有一处规模不小的分殿。
数月后,陈凡风尘仆仆地抵达了赤明星。缴纳了入城费用后,他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感受着与瑶池截然不同的、更加粗粝和充满活力的修行氛围。
他没有急于前往星河殿分殿,而是先寻了一处修士往来频繁的茶楼,点了一壶灵茶,看似休息,实则神识悄然散开,捕捉着茶楼内外的各种交谈信息。
果然,关于“陈北玄”与离阳神教一战,依旧是热度最高的话题。只不过,流传的版本已经变得更加夸张离奇,有的说他三头六臂,有的说他乃是上古大能转世,更有甚者,传言瑶池圣女早已与他私定终身,引得离阳神教圣子因爱生恨……
陈凡听得暗自摇头,舆论便是如此,真相往往淹没在无数版本的演绎之中。
除了他的消息,也有其他一些零碎信息传入耳中。
“……听说了吗?‘黑流域’那边最近不太平,好几个探险队都失踪了,传言有上古异宝出世,引来了不少亡命之徒……”
“……‘小天君’林道玄已离开西皇,据说是返回中央星河核心,准备冲击化神中期了!”
“……百年一度的‘星域拍卖会’似乎快要举行了,这次不知会有什么好东西……”
这些信息被他一一记下。直到茶饮三壶,他才起身结账,朝着城中那座最为显眼、通体仿佛由星辰铸就的恢弘建筑——星河殿分殿走去。
他需要关于“轮回之地”的线索,也需要寻找能助他突破化神的机缘。这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的赤明星域,或许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就在他踏入星河殿那流转着星辉的大门时,在街道对面的一座酒楼雅间内,一名身着华服、面容倨傲的年轻公子,正好奇地打量着星河殿门口,目光在改头换面的陈凡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对身旁的护卫随意问道:
“那人看着面生,气息也弱,去星河殿作甚?去,查查他的底细。”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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