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撼动州界屏障的巨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星台上激起了千层浪。
“何方狂徒,敢犯我瑶池州界!”一位瑶池的化神长老须发皆张,怒声喝道,周身法力澎湃,就要前往查探。
云汐圣母抬手虚按,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平息了场中的躁动。她脸色沉静,但眼神深处已是一片冰寒。作为瑶池掌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攻击州界屏障意味着什么——这是对瑶池圣地威严最直接的挑衅!
她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在场众人。
“星仪道友,厚土道友,烦请二位随老身一同前去查看。其余诸位,暂且留在此地,以防调虎离山之计。”云汐圣母迅速做出决断,点了两位信得过的古圣同行。其中厚土古圣,正是后土宗派驻在瑶池州界的另一位古圣,其气息与黄垣同源,皆厚重磅礴,但更为内敛。
星仪长老与厚土古圣立刻起身,面色凝重地点头。
离去前,云汐圣母目光扫过陈凡与方琼,意味深长地道:“琼儿,照顾好你的客人。”随即,三位古圣化作三道惊世长虹,瞬间消失在星台,直奔那巨响传来的方向。
星台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和紧张。留下的几位古圣神色各异,目光不时扫过陈凡,带着审视、好奇,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显然,所有人都将这次袭击与陈凡这个“麻烦之源”联系在了一起。
方琼向前一步,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带着瑶池圣女的威严:“些许宵小之辈,扰我瑶池清净,圣母与两位古圣亲自出手,定能平息。论道继续,勿要自乱阵脚。”
她的话语稳定了在场瑶池弟子的人心,但也堵不住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定然是离阳神教按捺不住了!”
“也可能是暗影阁的报复,他们刚刚损失了‘九影’……”
“此子当真是个灾星,走到哪里,哪里便不得安宁。”
“哼,若非圣母庇护,焉能容他在此?”
一些议论声并未刻意压低,清晰地传入陈凡耳中。
陈凡恍若未闻,依旧平静地坐在原地,甚至重新端起了那杯尚未喝完的灵茶,轻轻呷了一口。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让一些本想看笑话的人暗自心惊。
金翅小鹏王眼中战意更浓,似乎很想在此刻与陈凡过上几招,看看他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了得,但被他身旁一位妖族古圣用眼神制止。
小天君林道玄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中仿佛蕴藏着整片星空,深邃无比。他第一次正眼看向陈凡,目光中带着一丝纯粹的探究,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的事物,并无太多敌意,但也绝无善意。
陈凡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与之对视。两人视线在空中一触即分,并未激起任何火花,却让周围空间的气氛莫名凝滞了一瞬。
“林师兄,你觉得此事……”一位追随林道玄的星河殿弟子低声问道。
林道玄收回目光,重新闭上,只淡淡说了一句:“静观其变。”
就在星台上众人心思浮动之际,陈凡的识海中,却在与方琼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神念传音已臻化境,外人难以察觉。
“凡,你觉得是谁?”方琼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
“不像是离阳神教的主力。”陈凡神念回应,冷静地分析,“赤阳不是蠢人,不会用这种打草惊蛇的方式。更像是……试探,或者,是某些想浑水摸鱼之辈,趁机将水搅得更浑。”
“你是指……那个未知的窥视者?”
“有可能。也可能是暗影阁残余的疯狂报复,或者……其他对‘青帝传承’感兴趣的势力。”陈凡目光微闪,“此举一石二鸟,既能试探瑶池的反应与底线,也能进一步将我孤立,让瑶池内部对我庇护的声音承受更大压力。”
方琼沉默片刻,神念中带着决然:“无论如何,瑶池绝不会在此刻将你交出。”
“我知晓。”陈凡心中微暖,“不过,这也给了我一个机会。”
“机会?”
“一个看清各方势力真正立场和嘴脸的机会。”陈凡的神念中带着一丝冷意,“风暴之下,忠奸立辨。”
约莫一炷香后,三道长虹返回星台,正是云汐圣母三人。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云汐圣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寒霜。
“圣母,情况如何?”有相熟的古圣开口问道。
云汐圣母落座,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袭击者手段诡异,一击即退,未曾露面。所用乃是一次性的‘破界雷梭’,威力集中于一点,旨在撼动屏障,制造混乱,并未造成实质性破坏。现场只留下一丝极其淡薄、难以追踪的阴煞气息,与暗影阁路数相似,但又有些许不同,更为……驳杂。”
暗影阁?众人心中了然,果然是他们!
“看来,暗影阁是铁了心要不死不休了。”星仪长老抚须叹道,“如此肆无忌惮,背后恐怕另有倚仗。”
厚土古圣也沉声道:“我感应到,州界之外,气息混杂,除了离阳神教的赤炎滚滚,似乎还有几股不明势力在暗中窥探,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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