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江城,林家。
自星陨古道归来,陈凡在林家的地位已悄然发生了变化。昔日,他是凭借母亲王晓云的关系以及自身“陈大师”炼丹师身份受到礼遇的客卿之子。而如今,即便是林家那位化神初期的大长老林正玄,在与陈凡相见时,也全然是一副平等论交,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对强者的敬重姿态。
那日演武场的一拳,不仅击溃了林正玄以化神法则凝聚的巨手,更是在所有林家高层心中烙印下“此子不可力敌,只可深交”的共识。
陈凡对此泰然处之。他心如明镜,这一切的尊重,都源于实力。北玄仙尊的尊严,从来不是靠他人施舍,而是凭力量夺回。
他所居的客卿别院,如今已成为林家一处近乎禁地般的存在。寻常子弟未经传唤,根本不敢靠近,唯恐惊扰了这位连大长老都需郑重对待的“陈大师”清修。
这一日,晨曦微露。
陈凡于静室中缓缓睁开双眸,眼底深处,似有混沌星河流转,一丝幽暗寂灭的意蕴一闪而逝。他摊开手掌,一缕微不可察的“暗混沌”法力在指尖萦绕,其质量远超普通元婴修士的真元,带着一股吞噬、归墟的原始道韵。
“一元之力已稳固,仙品元婴与黑暗本源的融合也更深了一层。是时候了……”他低声自语。
他当前最迫切的目标,并非单纯的修为提升——元婴中期到后期的积累需要水磨工夫,急不来——而是信息。关于苍青仙人,关于真武仙宗,关于那神秘莫测的“洪荒古盟”,以及……方琼的下落。
父母虽已寻回,但师尊苍青仙人当年的安排依旧迷雾重重。将他这位渡劫期仙尊的父母安置在云江城林家,绝非随意之举。这林家,必然隐藏着与他,或者说与苍青仙人有关的线索。
而林家作为传承悠久的修仙大族,其藏经阁内收藏的古籍玉简,便是最可能的线索来源。
陈凡起身,推门而出。院中,弟弟陈骁正在练剑,剑气森然,隐有破空之声,显然已至筑基后期的门槛。见到陈凡,陈骁立刻收剑,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哥,你出关了!”
“嗯。”陈凡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陈骁的剑势,“剑意已凝,锋芒初露,不错。但需记住,剑之道,在于心诚,在于一往无前,而非一味追求凌厉。”
“是!哥,我记住了!”陈骁用力点头,将陈凡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
此时,一道清朗的笑声由远及近:“陈大师,今日气色更胜往昔,修为想必又有精进啊。”
来人正是林啸云。他如今来陈凡这里的次数愈发频繁,态度也愈发亲近自然,少了最初的几分客套,多了真诚的敬佩。
“林兄过誉了。”陈凡淡然一笑,“正有一事,想请林兄帮忙。”
“陈大师但说无妨,我林家必竭力相助。”林啸云神色一正。
“我想查阅林家藏经阁内的古籍,尤其是一些关于上古宗门、遗迹,乃至星域秘闻的记载。”陈凡直接道明来意。
林啸云闻言,非但没有丝毫为难,反而笑道:“此事易尔!家父早有交代,藏经阁九层以下,陈大师皆可自由阅览,无需通传。若需查阅最顶层的些许孤本秘录,家父亦可亲自作陪。”
这权限,几乎等同于林家核心长老。陈凡心中明了,这是林家进一步示好的表现。
“有劳了。”
“陈大师请随我来。”
林家藏经阁位于家族核心区域,是一座高耸入云的九层塔楼,通体由某种温润的青玉灵石砌成,散发着古老而浩瀚的气息。塔身周围符文隐现,显然布有极强的防护阵法。
有林啸云引领,一路畅通无阻。进入藏经阁,内部空间远比外界看来更为广阔,运用了空间拓展之术。一排排紫檀木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放着无数玉简、兽皮卷、乃至古老的竹简金石,书香与灵韵交织,沉淀着岁月的气息。
陈凡谢过林啸云,便独自一人沉浸入这知识的海洋之中。他那无上仙魂在此刻展现出恐怖的优势,神识如潮水般铺开,同时覆盖数以万计的玉简,其中的信息如百川归海,被迅速筛选、阅读、理解。寻常修士需要数月乃至数年才能看完的一层典籍,他往往只需数个时辰。
他首先关注的,便是与“真武仙宗”相关的只言片语。然而,结果令人失望。中央星河宇宙的顶级道统,在这偏远的“遗弃星域”似乎只是一个极其缥缈的传说,记载寥寥,且多与神话混淆。
随后,他将重点放在“苍青仙人”这个名号上。数日过去,他翻阅了无数人物志、游记、宗门秘史,终于在第七层一角,一块蒙尘的残破玉简中,找到了一段模糊的记载:
“……昔有青衫客,自星海深处而来,踏足天南,其踪飘渺,疑为上古真仙遗脉。曾于‘玄冥洞天’显圣,指点林家先祖‘林玄风’三日,遂使林家剑道得以补全,传承至今……”
“青衫客……玄冥洞天……林玄风……”陈凡目光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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