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子的出现,并未出乎陈凡的意料。洪荒古盟既然能监察“寂灭”动向,他与寂灭分身在此地大战,引动天劫,甚至青帝宫气息泄露,若还引不来古盟之人,那才叫奇怪。
只是,来者是敌是友,还需分辨。
陈凡目光平静地扫过烈阳真君,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最后落在玉衡子身上。此人气息渊深,比玄机子更胜一筹,至少是返虚中期修为,周身道韵与洪荒古盟一脉相承,但细品之下,却少了几分玄机子的方正刚直,多了几分圆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晦涩。
“洪荒古盟?”陈凡语气平淡,“我与贵盟玄机子道友在轮回之井曾有一面之缘,共封魔物。不知玉衡子道友此番拦路,所为何事?若是为寂灭而来,魔物已封,此地事了。”
他刻意提及玄机子,点出自己与古盟“封印派”有过合作,意在试探对方立场。
玉衡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看似和煦的笑容:“玄机子师弟行事鲁莽,轮回之井封印事关重大,岂可轻易倚仗外人?不过陈小友能助他稳定封印,贫道在此代古盟谢过。”
他话语客气,却将陈凡的功劳轻描淡写地带过,并将玄机子的行为定性为“鲁莽”。
“至于此番拦路,”玉衡子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视陈凡,“乃因小友身负青帝道统,更与寂灭之力多次纠缠,关系重大。盟内诸位长老欲请小友前往古盟圣地一行,厘清寂灭根源,共商应对大计。还望小友莫要推辞。”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那股隐隐的强制意味,以及“请”字背后不容置疑的态度,让陈凡心中冷笑。
“若我不愿去呢?”陈凡直接问道。
玉衡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小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寂灭乃宇宙大敌,非一人一派之事。小友既得青帝传承,更应肩负重任。况且……”他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司徒雪,“小友身边这位女娃,身具太阴之体,似乎也与某些禁忌计划牵扯颇深。古盟亦有责任护其周全,查明真相。”
图穷匕见!不仅针对他,连司徒雪也被盯上!这“请”客的架势,与强行羁押何异?
烈阳真君在一旁拱手,语气带着几分劝诫,实则施压:“陈道友,玉衡子前辈乃古盟执事,德高望重。古盟邀请,乃是看重小友。且暗影阁影尊将至,小友虽神通广大,但双拳难敌四手,不如随前辈前往古盟暂避,方为上策。”
陈凡闻言,却忽然笑了,只是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好一个‘护其周全’,好一个‘共商大计’。”他目光如冷电,锁定玉衡子,“若我猜得不错,阁下并非玄机子道友一路人,而是古盟中那主张‘驾驭’寂灭之力的派系吧?你们请我,恐怕非为封印寂灭,而是想窥探青帝传承,甚至……研究如何利用我,或者她这太阴之体,去接触、乃至掌控那所谓的‘归墟’之力!”
“归墟”二字一出,玉衡子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细微的震动,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深邃,周身气息也陡然凝重了几分!
“你……从何处得知此名?!”玉衡子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审视。归墟之名,即便在洪荒古盟内部,也属最高机密,非核心成员不得与闻!此子竟能从青帝宫得知此等秘辛?
他这番反应,无疑证实了陈凡的猜测!
“看来我猜对了。”陈凡语气转冷,“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对驾驭那等终结之力毫无兴趣,更不会将自身与同伴的命运,交到你们这等野心勃勃之辈手中。让开!”
最后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志,混合着新晋化神的磅礴气势与前世仙尊的凛然威压,轰然向前方卷去!
烈阳真君及其身后的焚天谷弟子被这股气势一冲,齐齐色变,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体内气血翻腾,脸上骇然。他们这才真切体会到,此刻的陈凡,与之前在古仙战场外时,已然有了天壤之别!
玉衡子首当其冲,衣衫被无形气势吹得猎猎作响,但他身形稳如磐石,只是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冥顽不灵!既如此,贫道只好亲自‘请’小友回去了!”
他不再伪装,一声低喝,右手抬起,五指张开,掌心之中阴阳二气流转,瞬间化作一张覆盖天地的巨大太极图!图分黑白,旋转不休,散发出镇压万物、调和乾坤的恐怖道韵!并非玄机子那般刚猛无俦的封印之术,这玉衡子的神通,更显圆融,却也更加难缠,仿佛要将陈凡连同周围的空间一起纳入其阴阳体系之中,彻底掌控!
阴阳镇元图!
返虚中期大能含怒出手,威力岂是等闲?方圆万里的虚空都被定住,法则似乎都听从其调遣!
“退后。”陈凡对司徒雪传音,随即一步踏出,竟主动迎向了那镇压下来的太极图!
他周身青金神芒暴涨,小成巅峰的青帝长生体催动到极致,硬抗那无处不在的阴阳镇压力。同时,他右手握拳,暗混沌法力疯狂凝聚,不再是之前对付幽冥卫时的分散运用,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对混沌破灭真意的理解,尽数压缩于一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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