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一拳击退金焱老祖,负手而立,平淡的目光扫过全场。那句“现在,还有谁想要这令牌?”如同无形的寒风,刮过每一个人的心头。
广场之上,死寂无声。
金焱老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气血依旧翻腾,那面灵宝盾牌上的裂纹触目惊心。他死死盯着陈凡,眼中怒火与惊惧交织,却再不敢轻易出手。对方的力量层次,完全超出了他对元婴境的认知!
玄冰阁的化神女修,周身寒气不自觉地收敛,原本冰冷的眼眸中充满了凝重与忌惮。她自问,若是自己面对金焱老祖那一记“大日金乌”,绝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破去,更遑论反伤其本体。此子,不可力敌!
而那位一直沉默的地灵宗麻衣老者,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他深深看了陈凡一眼,又望向那开启了一道缝隙、散发出诱人气息的青铜巨门,最终,他微微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半步,表明了自己放弃争夺的态度。他修为最高,感应也最为敏锐,从陈凡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远超境界的、令他元神都在颤栗的威胁。
连最强的地灵宗老者都退缩了,其他那些元婴修士更是噤若寒蝉,纷纷低头,不敢与陈凡的目光接触,生怕引来这煞星的注意。
陈凡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欺软怕硬,乃是修士本性。
他目光最终落在脸色难看的金焱老祖身上,淡淡道:“你,自断一臂,可活。”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决意味。
“什么?!你!”金焱老祖勃然变色,让他一个化神中期大能自断一臂,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愿?”陈凡眼神一冷,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危险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混沌杀意弥漫开来,锁定金焱老祖,“那便留下命来。”
金焱老祖浑身一僵,感觉仿佛被一头洪荒凶兽盯上,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毫不怀疑,若自己敢说个“不”字,对方下一击,必然是石破天惊的绝杀!
屈辱、愤怒、恐惧……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最终,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一咬牙,右手并指如刀,赤红光芒一闪。
“噗嗤!”
一条包裹在烈焰中的左臂齐肩而断,掉落在地,瞬间被其自身的金乌真火焚成灰烬。金焱老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气息萎靡了一大截,他死死咬着牙,看向陈凡的目光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滚。”陈凡吐出一个字。
金焱老祖如蒙大赦,也不敢去捡那断臂灰烬,带着门下惊恐的弟子,狼狈不堪地化作流光,冲入来时的通道,瞬间消失。
陈凡又看向玄冰阁女修和地灵宗老者。
那女修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地拱手道:“道友实力通天,我玄冰阁退出。”说罢,也立刻带人离去。
地灵宗老者深深看了陈凡一眼,沙哑道:“道友请便。”身形缓缓融入地面,仿佛从未出现过。
转眼间,方才还虎视眈眈的三方势力,或伤退,或远遁,作鸟兽散。广场上,只剩下陈凡、司徒雪,以及那扇开启了一道缝隙的青铜巨门。
司徒雪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潮起伏。弹指间逼退三位化神,令其或伤退或俯首,这是何等的威势!她望着陈凡的背影,只觉得他仿佛与这片古老的天地融为了一体,深不可测。
“我们进去。”陈凡不再耽搁,手持灼热的古仙令,当先迈步,踏入了那青铜巨门开启的缝隙之中。司徒雪连忙收敛心神,紧随其后。
两人身影没入缝隙,那青铜巨门仿佛有所感应,在低沉的轰鸣声中,缓缓闭合,最终严丝合缝,恢复了原状,广场上此时寂静无声,似乎刚才的争斗并未发生过。
……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宫殿楼阁,而是一片无垠的混沌虚空。唯有脚下一条由青色神玉铺就的古路,蜿蜒向前,通向迷雾深处。精纯至极的先天乙木灵气几乎化为液态,呼吸间便觉修为隐隐增长,司徒雪甚至感觉自己的太阴之体都传来雀跃之感。
但在这浓郁的生机之下,却潜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寂灭道韵,与门外感受到的同源,却更加深沉、古老。生机与死寂,在此地诡异地共存。
陈凡踏步前行,神识如同触手般小心探出。古路两旁,混沌气涌动,偶尔有破碎的星辰残骸和巨大的神魔尸骨沉浮,仿佛这片空间是上古战场最终的归宿。一些尸骨上残留的气息,让他都感到心惊。
前行不知多久,迷雾渐散,前方出现了一座悬浮在混沌中的孤岛。岛屿不大,中央唯有一间简陋的茅屋,屋前一株枯死的古树,树下摆放着一个蒲团。
茅屋门扉轻掩,上方悬着一块木质匾额,上书二字——“青帝居”。
字迹与门外如出一辙,正是青帝手书。字迹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造化之理,与此地弥漫的寂灭道韵形成鲜明对比,在顽强地证明着某种存在。
陈凡走到茅屋前,并未立刻推门,而是看向那株枯死的古树。古树通体焦黑,没有丝毫生机,但在其树干中心,却有一点微不可查的混沌光芒在缓缓流转,顽强地与弥漫空间的寂灭道韵对抗着。
“这并非寻常树木,似是某种……世界树的残骸?”陈凡目光微凝,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而枯寂的力量,以及那一丝不屈的抵抗意志。
“后来者,你来了。”
一个平和、温润,仿佛带着草木生发、万物滋长气息的声音,突兀地在陈凡和司徒雪心间响起。
两人心神一震,望向茅屋。只见那茅屋门扉无风自动,缓缓打开。门内并非房间,而是一片旋转的青色漩涡,漩涡中心,盘坐着一道模糊的青色光影,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仿佛蕴含诸天星海、看透万古轮回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青帝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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