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被单独关押在万丹阁地下一间临时用作禁闭室的石屋内,门外有护卫看守。黑暗与寂静放大了他所有的恐惧,心口的“跗骨噬心咒”仿佛随时都会跳动起来,将他撕成碎片。刘执事的盘问虽然严厉,但并未用刑,只是反复追问搬运过程的细节,这反而让张五更加煎熬,因为他知道,真正致命的东西,他一个字也不敢吐露。
就在他蜷缩在角落,精神几近崩溃之际,一缕细微到极致,却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跗骨噬心咒,阴毒至极,发作时如万蚁噬心,神魂俱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五浑身猛地一僵,瞳孔骤缩,恐惧瞬间达到顶点!是谁?!谁能看穿他体内的咒力,还能直接传音入密?!
那声音继续响起,不带丝毫感情,却仿佛蕴含着洞悉一切的力量:“你不过是枚棋子,用完后便是弃子,难逃咒力爆发、身死道消的下场。”
“不……我不想死……救救我……”张五在心中无声地呐喊,涕泗横流。
“想活命,唯有自救。”那神秘声音冰冷地说道,“下一次丹灰运输,焚天谷,是他们新的交接点。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无论张五如何在心中疯狂呼喊、哀求,都再得不到任何回应。
石屋内重归死寂,但张五的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下一次丹灰运输?焚天谷?新的交接点?这神秘人不仅知道咒力的存在,似乎还对幕后之人的计划了如指掌!
绝望之中,一丝狠厉与求生的**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他不想死!他不想当弃子!如果……如果他能戴罪立功,如果他能向林家揭发这一切,是不是就能换来一线生机?是不是就有可能请动林家高手,解除他体内的咒力?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遏制。神秘人的话,如同在他黑暗的世界里,指明了一条看似无比危险,却可能是唯一生路的狭窄通道。
四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四天里,云江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陈凡依旧在万丹阁扮演着沉默的杂役,但他通过道标感知到,那三名负责运输丹灰的老杂役中,修为最弱、家境最为困顿的“李老栓”,在前晚收工回家时,被那金丹后期的黑影秘密拦截,以其孙儿的性命相威胁,逼迫他成为了新的“传递者”。
陈凡并未阻止。驱狼逐虎,需要让“狼”先动起来。
同时,他也利用这几天,精心准备了几样东西。一是数枚威力被刻意压制,但足以瞬间制服金丹修士的“禁元符”,这是他利用废丹中提取的某些禁锢属性的材料炼制而成。二是一面小巧的“留影镜”,可以记录下特定时刻的景象与声音。最后,则是一缕被他以秘法淬炼过的“蚀灵散”本源气息,这缕气息与他将要拦截的那批新货同源,将成为指向幕后黑手最直接的证据。
第四日清晨,天色微熹。
万丹阁后院,三辆由耐力惊人的“黑鳞犀牛”拉着的特制板车已经准备就绪,车上堆满了装有炼丹废灰的密封陶罐。李老栓与其他两名老杂役默默地将最后几罐丹灰搬上车,他动作略显僵硬,眼神不敢与任何人接触。
陈凡混在早起忙碌的杂役中,目光平静地扫过车队。他的神念清晰地感知到,在李老栓负责的那辆板车底部,一个极其隐秘的夹层里,已经多了一个拳头大小、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色玉盒,里面正是新一批的蚀灵散。
“出发!”负责押运的一名林家护卫小队长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启动,驶出万丹阁,朝着西城门而去。
陈凡不动声色,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但他的仙魂之力,已经如同无形的触手,遥遥锁定了那支车队,尤其是李老栓和他车底的那个玉盒。
车队出了西城门,沿着一条略显荒凉的古道,向着百里外的焚天谷行去。焚天谷并非真正的山谷,而是一处巨大的地火裂缝,终年燃烧着不灭的烈焰,是林家处理各种修真废料的最佳场所。
一个时辰后,车队进入了一片怪石嶙峋、植被稀疏的丘陵地带,此地距离焚天谷已不足二十里,人迹罕至。
就是这里!
陈凡心念一动,他的身形瞬间自万丹阁的石屋内消失,没有引起任何空间波动,仿佛融入了虚空。下一刻,他已出现在百里之外,车队前方的一块巨大岩石之后。仙体小成的速度,横渡这点距离,瞬息即至。
他并未立刻现身,而是如同暗影中的猎手,冷静地观察着。
果然,在车队经过一个狭窄的隘口时,那道熟悉的、笼罩在薄雾中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一块巨石后闪出,拦住了去路。
“停下。”黑影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押运的护卫小队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拔出武器:“什么人?敢拦林家车队!”
黑影冷哼一声,金丹后期的威压骤然释放,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向几名仅有筑基期的护卫:“不想死的,滚开!我只要李老栓和他车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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