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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歆啊，刘总这次可是为你操了不少心。”
“别说了。”刘沛摆了摆手，严肃地说，“我多承担些压力没关系，关键是上面也认可你们的能力。”
他又喊了一声：
“若歆啊——”
还想再说几句鼓励的话。
可一直站得笔直的沈若歆，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容：
“不好意思刘副总，你可能理解错了。”
“我说的懂，是无论是停职、平调还是辞职，我都接受。”
刘沛脸色一变，语气严厉地提醒：
“你想好了？”
“想好了。”沈若歆点头，“只要是管理层的决定，我都会接受。”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刘沛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把东西一件件收拾进文件箱，环顾四周，心中有些感慨。
从大学毕业就进了振鹏集团法务部，近八年的时间，从普通员工做到了部门经理，从职场小白成长为干练能手。
她一直秉持着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的原则，对职场的一些事始终保持着距离。
虽然有些遗憾，但她并不后悔。
“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沈若歆说道。
尤思佳出现在门口。
沈若歆把箱子放到一边，问道：
“有事吗，思佳？”
“那个……沈经理。”
尤思佳双手绞着，吞吞吐吐地说：
“我刚才听别人说，你要调到行政部去了，是真的吗？”
“嗯。”
沈若歆轻轻应了一声，对于这个调令，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虽说刘沛是副总，但想要开除一个部门经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相对而言，平级调岗就容易多了，况且行政部的经理和刘沛关系匪浅。自己要是去了行政部，肯定会被针对。刘沛的心思也很明显，就是想让自己服软。
别看沈若歆现在是法务部经理，职位不算低。可真要离开振鹏集团，再找下家可不容易。现在的就业形势对她不利，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的性别和年龄。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连个稳定的家庭都没有，在职场上就已经被贴上了标签，这是她找工作时最大的障碍。
所以，在刘沛眼里，沈若歆只有两条路：
要么在行政部处处碰壁后，主动服软求饶。
要么受不了刁难，一气之下辞职。
不管她选哪条路，刘沛的目的都能达到。
“那——”尤思佳小脸一沉，小心翼翼地问，“沈经理，你还能回法务部吗？”
“恐怕回不去了。”沈若歆轻声说着，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要是以前，她或许会选择忍气吞声，在行政部低调行事，同时找机会重回法务部。
但现在不一样了，彦生集团的邀请成了关键的转折点。
那家公司平台更大，前景更好。那天周彦说的话，也让她深受触动。
她十七岁那年，父亲去外地时跟她说：人这一辈子，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难怪那天晚上她会错把周彦当成父亲，有些缘分，真的说不清楚。
换个环境，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
沈若歆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可对面的尤思佳却愁眉苦脸。
她是应届生，还在实习期。一直以来，沈若歆都很照顾她，她也一直跟着沈经理的步伐走。
现在沈若歆要走了，短时间内法务部就只剩下阮叶做主。
尤思佳心里清楚，自己能不能顺利转正，希望已经渺茫了一半。
她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沈经理，那你以后是不是就在行政部了？”
“谁说的？”沈若歆摇摇头，也没瞒着这个小姑娘，“我回去就正式提交辞职申请。”
“辞职？”尤思佳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沈经理，你不考虑清楚吗？”
“已经考虑很久了。”沈若歆笑了笑，看着一脸焦急的尤思佳，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实习期是不是快结束了？”
“嗯。”尤思佳点点头。
沈若歆皱了皱眉，接着说。
“之前你和我走得太近，阮叶可能会因此给你使绊子。”
“这样吧，你晚点去资料库里查一查。”
“去年振鹏和克来签的合同里有个疏漏，当时经办的人已经离职，对方也没察觉。我一直没吭声，是怕一改动反而让对方留意到，更麻烦。”
“现在振鹏和克来马上要续约了，你可以去查当年那个条款，然后跟阮叶汇报，就说我当初没审核好。”
“再说，到时候我可能也离职了，他也不会再故意刁难你转正。”
“我……”尤思佳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若歆反倒笑着宽慰她：
“别有压力，说不定阮叶自己早发现了，你这样做只是提前一步，还能给你的实习考核加分呢。”
“可我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尤思佳撅了撅嘴，眼神却突然一亮，带着几分期待说：
“沈经理，你要是找到新工作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跳槽过去继续跟着你，好不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沈若歆有些无奈，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真是奇特。
“你先别想这些没用的，先把转正的事搞定再说。”
“要是实习没通过被辞退了，别说跳槽了，找新工作都难。”
“哦。”尤思佳轻声应了一句，还是有些犹豫。
沈若歆见状也没再多劝，这种事，还是得让她自己拿主意。人总是在不断犯错中成长的，年轻时吃点小亏没什么。
“好了，我去忙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沈若歆抱着文件箱，转身离开。
关于离职的事，她得处理得更小心，不能显得太洒脱。
至少，不能让人觉得她一点都不担心下家。
否则，合同里的竞业条款可能会成为障碍。
不过她在振鹏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朋友。
加上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和能力，虽然在人才市场上确实有些尴尬，但只要处理得当，公司在协商离职时大概率会放弃执行竞业协议，省得麻烦。
“沈经理，我送送你。”尤思佳连忙说，伸手想接过文件箱。
沈若歆却拒绝了。说不定阮叶那边的人就在外面看着，有些表面功夫，尤思佳必须做到位。
她坐电梯下到负一层，开车驶出停车场时，沈若歆摇下车窗，最后看了一眼振鹏的办公楼。
“呼——”
她轻轻吐了口气，关上车窗。
八年时光，就此别过。
她眼神坚定，仿佛放下了什么，又仿佛在迎接新的开始。
转眼间，到了三月中旬。
金茂大厦十二楼和十四楼装修完毕。
除了重新规划各部门的工作区域外，还在原执行总裁办公室的基础上，新增了一间董事长办公区。
虽然周彦下放了不少权力，他本人在不在公司，影响并不大。
但他可以不来公司，公司却不能没有他的办公室。
以前彦生还只是做投资时，某个问题倒也不那么要紧。
但随着公司持续拓展，彦生传媒、彦生电子家居等部门相继成立，这个原本不起眼的细节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这和周彦与安迪关系的远近没有关系，有时候，规矩不只是给别人定的，也是自己要遵守的。
周彦在办公室里环视一圈，然后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他最近一直待在檀宫的书房，突然来到新办公室，多少有些不适应。
“咚咚——”
敲门声传来，栗娜走了进来，她刚看过自己的新秘书办公室。
“老板，这次装修你还满意不？”
“我能不满意吗？”周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应。
新增的两层楼，不管是办公区还是会议室，装修风格都和十三楼一样，就他这个董事长办公室与众不同。
从设计到布置，全是蒋楠孙一手操办，都是她的心血，他怎么可能不满意？
栗娜捂着嘴偷笑，还故意**他：“我怎么听老板你这话，好像有点不乐意呢？”
“是吗？”周彦挑了挑眉，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那我是不是该换个更懂我心思的秘书？”
“为什么？”栗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周彦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很简单啊，现在的秘书好像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我只能换个更懂我的人了。”
栗娜轻哼一声，知道自己又被逗了。
不过她也清楚，是自己先挑起话头的，有这个结果也不奇怪。
玩笑过后，两人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沈若歆离职的事不太顺利，振鹏那边的人事部门还好沟通。
问题出在刘沛这儿，作为她的直属领导，他一直不在离职审批上签字。
离职已成定局，他这么做，明显是故意刁难。
不过彦生这边的电车部门还只是初步搭建了框架，法务岗位暂时也不用急着招人。
沈若歆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好调整状态，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电子家居这一块已经进入生产试验阶段，预计四月初扩大生产规模，四月下旬开始宣传预热，五月份正式推向市场。
在几个新业务里，目前发展最成熟的是彦生传媒。
因为这个部门原本是从字节分拆出来的，基本架构已经具备，经过几轮面试补充人员后，现在已经正式运营了。
从客户总数上看，彦生传媒目前还比不上dL和名仕这两家老牌公司。
但做传媒，关键不在客户数量，而在质量。
就算和十家小公司签了战略协议，影响力也比不上和一家国际大牌达成初步合作。
在这方面，刚起步的彦生传媒已经实现了反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