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我的堂兄卢象升 第9章 姐姐姐夫到访

自那日在祠堂正式认祖归宗，又将名字录入了族谱，“海外归来的卢象关”便成了茗岭村卢氏一族近日最热的话题。消息在村中迅速传开。

接下来的两三日，卢家小院一改往日的宁静，变得门庭若市。与卢国强家关系亲近的族人、邻里，纷纷提着礼物上门探望。

乡里人实在，带来的多是自家产的或是从山里寻摸来的东西。

有拎着风干野鸡、腊肉的，有提着满篮还带着露水的新鲜菌菇、竹笋的，有捧着自家鸡下的蛋的，也有送来一些编织精巧的竹篮、筲箕等家常物事的。

“国强老弟，听说国明大哥的娃儿找回来了？这是天大的喜事！一点山货，给娃儿尝尝鲜！”

“关哥儿，以后就是咱茗岭村的人了，有啥不方便的，尽管开口！”

“这娃儿，看着就精神，国明大哥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

一声声朴实的问候，一份份算不上贵重却充满心意的礼物，让卢象关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流。

这种基于宗族和地缘的、质朴而真诚的关怀，在他所处的那个高度原子化的现代社会，已是难得一见。

他学着卢国强和卢象群的样子，恭敬地接待每一位来访者，礼貌地道谢，努力记住那些复杂的称谓和面孔。

当然，村中并非人人都是善意。也有那么几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聚在卢家院外探头探脑，等卢象关出来时，便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地起哄：

“哟，这就是番邦回来的卢家野小子？头发这么短，怕不是当过和尚？”

“海外来的，会不会讲番话啊？说两句听听！”

“穿得怪模怪样，怕是还没开化，会不会吃人哟？”

卢象关听到这些，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与之计较。

他知道，这不过是些乡下闲汉的嘴贱，找点乐子，并无太大恶意，若真与他们争执，反倒落了身份，也让卢国强一家难做。

卢象群有时在一旁，会瞪那几人一眼，呵斥两句：“休得胡言！再嚼舌根，小心我告诉里正！”

那些二流子也就嘻嘻哈哈地散了。

最让卢象关感到亲切的，是镇上姐姐卢小燕一家的到访。

那是一个下午，一辆骡车停在了卢家院门口。

车帘掀开，先跳下来一个七八岁虎头虎脑的男孩，接着是一位二十三四岁、衣着整洁、面容与蔡氏有几分相似的妇人，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约莫两岁左右、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女娃。

最后下来的是一位穿着绸面长衫、身材微胖、面容和气的青年男子，这便是卢小燕的丈夫，镇上方家的方守业。

“阿爹！阿娘！大弟！”

卢小燕见到家人，眼圈微红，语气带着激动。她嫁到镇上，虽不算远，但平日回来一趟也不容易。

“姐，姐夫。”

卢象群笑着迎上去，接过方守业手中提着的点心盒子。卢国强和蔡氏也满脸是笑。

卢小燕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站在卢象群身后的卢象关身上，她走上前，仔细端详着，语气带着一丝哽咽：

“这就是……象关？……苦命的弟弟，在外面受委屈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她说着，将怀里的小女娃往前送了送，“妞妞，快叫舅舅。”

那女娃怕生，把小脸埋进母亲怀里。

倒是那个虎头虎脑的男孩，一点也不认生，好奇地打量着卢象关，大声问道：“你就是那个从海外来的舅舅？海外有大海怪吗？”

卢象关被这童言稚语逗笑了，蹲下身：“海外有大海，但舅舅没见过海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文杰！”

男孩挺起小胸脯，又迫不及待地问，“海外有好玩的吗？”

这时，正在屋里玩的小象清听到动静，抱着他那辆心爱的、能发光唱歌的电动玩具车跑了出来，献宝似的炫耀：

“文杰！你看！象关阿兄给我的！会跑！还会唱歌！”

方文杰和小妞妞的目光瞬间被那新奇的小车吸引了过去。小妞妞也从母亲怀里探出头，远远的朝车子伸出小手试图去抓。

三个孩子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玩具车上。

小象清大方地让出操控权，方文杰抢过遥控器，笨拙地按着按钮，看着小车在地上跑动、闪烁、发出音乐，兴奋得大呼小叫。

连怕生的小妞妞也挣脱母亲，摇摇晃晃地想去抓那小车。院子里顿时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声。

大人们看着这场景，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方守业这时才走上前，对着卢象关拱了拱手，脸上带着生意人惯有的和气笑容，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镇上人对村里人那点微妙的优越感：

“象关内弟，一路辛苦。早两天就听岳父岳母提起，今日总算得见。海外归来，想必见闻广博，日后在镇上若有何事，尽管来寻我。”

他的态度还算客气，但客套话里多少带着点审视和距离感。

卢象关也不在意，微笑着回礼：“多谢姐夫。初来乍到，日后少不得要麻烦姐夫。”

蔡氏和卢小燕忙着张罗茶水点心，卢国强和卢象群陪着方守业说话，话题不免扯到田亩收成、镇上物价。

方守业言谈间，偶尔会流露出对镇上生活的满意和对自家商铺经营的自得，但分寸把握得尚可，不至惹人反感。

卢象关则更多地在跟孩子们玩，或者说，在欣赏那辆电动小车对明代孩童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他心中暗忖，这玩具看来是个极好的突破口。

夕阳西下，卢小燕一家要告辞回镇上了。

方文杰抱着那辆玩具车死活不肯撒手，小妞妞也瘪着嘴要哭。

最后还是卢象关出面，答应下次去镇上一定给他带个更好的，小象清也保证下次再借他玩，方文杰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送走姐姐一家，院子重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