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我的堂兄卢象升 第2章 墙里墙外

现代，茗岭村，卢家旧宅。

卢玄关猛地缩回手臂，心跳如擂鼓。

刚才那一瞬间，他的手臂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坚实的院墙——不是崂山道士的穿墙术，而是这面被雷劈过的墙壁，仿佛变成了荡漾的水面。

墙后本是一片荒地，此刻却隐约传来人语声。

他正是被这声音吸引，试探着伸手，不料竟探入了另一个未知。直到一声孩童的尖叫从墙那边传来，他才惊觉缩回。

这面墙，真的变异了。

……

几天过去，工作依旧无着。坐吃山空的压力让这条咸鱼不得不开始扑腾。

夜深人静，后院异响再起，比以往更清晰。卢玄关抄起手电，悄无声息地摸到门边，猛地拉开！

光束扫过，他愣住了。

一个瞧着不过四五岁、穿着粗布古装的小男孩，正踮着脚，费力地将地上的蕃薯一个个扔向焦黑的院墙。

蕃薯触墙的瞬间，如同没入水中，泛起微不可见的涟漪，旋即消失。

手电光笼罩过去，小男孩身体一僵，吓得用小手死死捂住眼睛，“哇”地哭出声来。

卢玄关脊背窜起一股凉意。院墙近两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进来？

他强压心悸，警惕地靠近。孩子脸蛋红润，手指饱满，带着活人的温热气息，与影视剧里的鬼魅截然不同。

“你是谁家孩子？怎么进来的？”他尽量放缓语气。

想象中的妖异并未发生。

小男孩抽噎着，从指缝里偷看他，怯生生地指向那片焦黑的墙壁：“我…我是我家的小宁…从…从那边来…”

墙的那边，另一个世界？

卢玄关心头一跳，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他蹲下身，语气更和缓：“小宁，你来这边做什么？”

“拿…拿这个吃…”

小男孩指着蕃薯，声音细小，“阿娘不让…”

“饿了？”

小男孩犹豫着，点了点头。

卢玄关心中有了计较。他伸出手，尽量显得无害：“别怕，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牵起小男孩的手，顺势关上了通往后院的门，鸡贼的断了小家伙的退路。

屋内明亮的灯光让小男孩既害怕又好奇，他睁大眼睛，看着卢玄关扭动开关，“噗”一声，蓝色的火苗就在锅下窜起。不一会儿，水沸了。

独居男人的储备——泡面，隆重登场。卢玄关还奢侈地加了个荷包蛋。

浓郁的、从未闻过的香气在屋内弥漫。小男孩眼睛直勾勾盯着面碗，口水无声地流淌。

当那碗面放到他面前时，仅存的挣扎瞬间瓦解。他笨拙地拿起筷子，大口吸溜起来。

一碗面下肚，防线彻底崩溃。

卢玄关循循善诱，大致摸清了情况：小男孩叫卢象清（音），家有父母、两个哥哥和一个已出嫁的姐姐。更巧的是，他也住在“茗岭村”。

问及超出认知的问题，小家伙就眨巴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不说话。

见问得差不多了，卢玄关不敢久留，怕对面大人着急，断了这条蹊跷的联系。

他拿出几包小零食塞给卢象清，打开了通往后院的门。

目送那小小的身影抱着零食，一步步走向焦黑的院墙，如同融入水面般消失不见，卢玄关站在原地，心中波涛汹涌。

这面墙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天地？

大明，崇祯元年，宜兴茗岭村。

卢家小院乱作一团。

“清儿！清儿！”

母亲蔡氏的声音已带哭腔。

方才还在后院玩耍的幼子，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父子三人将屋里屋外、田埂柴房翻了个底朝天，仍不见那五岁孩童的身影。

“莫不是……被人芽子拐了去？”蔡氏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阿娘莫急，”

长子卢象群虽也心急，却尚存冷静，

“清儿最后是在后院，我再去细看。”

他重返后院，目光锐利扫过角落，立刻发现了异常——地上散落着几个红皮土疙瘩。

“阿娘，这又是哪来的？”

蔡氏闻声来看，也是一愣：“这……方才没有啊！”

她猛地想起什么，快步回屋取出藏起的几个——原先的竟一个不少。

“那这些……”

卢国强指着地上多出来的，父子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疑。

就在这时，那焦黑的院墙之上，毫无征兆地，冒出了一个小脑袋！那脑袋鬼鬼祟祟转了一圈，正对上几双惊愕的眼睛。

“哎呀！”那小脑袋惊呼一声，就要缩回。

卢象群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堪堪揪住那小辫：“还想跑！”

“疼！大哥疼！”

“现在知道疼了？！”

卢象群手下发力，像拔萝卜般将幼弟从那看似坚实的墙壁里“拔”了出来。

小象清跌坐在地，手里还紧紧攥着几包花花绿绿的物事，一见父母面色，立刻藏到身后，小脸写满心虚。

卢国强与蔡氏僵立当场，眼睁睁看着幼子穿墙而出，脑中一片空白。

还是卢象群最先回神，低喝一声：“进屋！”

旋即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

蔡氏这才扑上来，一把抓住卢象清，照着他屁股就是几下：“叫你乱跑！叫你吓唬爹娘！”

小象清“哇”地哭出声，怀里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蔡氏打得几下，气稍顺了些，目光被地上那从未见过的物事吸引：“这……这是何物？”

卢国强与卢象群也各捡起一包端详。入手轻巧，材质非纸非布，色彩鲜艳，上面还有奇异的图案与符号。

“我的……是隔壁阿兄给我的……”小象清抽噎着，试图抢回一包。

“隔壁？”

卢国强眉头紧锁，“我家独门独院，何来隔壁？”

卢象群蹲下身，按住幼弟肩膀，语气严肃：“清儿，说实话，这些东西，还有之前的土疙瘩，到底从何而来？”

“就…就是隔壁阿兄给的……”

卢象清瘪着嘴，“那些不叫土疙瘩，隔壁阿兄说，那叫……地瓜！”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油灯的光晕摇曳，映着卢家四人惊疑不定的面孔。

穿墙而过、凭空多出的“地瓜”、闻所未闻的“零食”……这一切，已远超他们的认知。

卢象群深吸一口气，捡起一包零食，仔细摩挲着那光滑的包装：“清儿，你说的‘隔壁阿兄’，是何模样？他那边……是怎样的地方？”

卢象清见大哥语气缓和，胆子也大了些，努力回忆着：

“阿兄……穿得怪怪的，头发短短的，屋里亮堂堂的，不用点灯！他给我煮了面，香得很，还有这个……”

他指着零食，“甜甜的，脆脆的。”

不用点灯？亮堂堂的屋子？短发？每一个信息都冲击着这家人的常识。

卢国强沉默半晌，走到那面焦黑的院墙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指尖很自然地穿入墙内，墙面泛起小小的涟漪。

“这墙……莫非通了鬼神？”

蔡氏声音发颤，将小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仿佛怕他被那诡异的墙壁吸走。

“不像。”

卢象群目光沉静，分析道，“若真是妖邪，岂会赠予食物？

清儿刚过去了，平安返回，还带回了这‘地瓜’和这奇怪食物。观其行，倒似……似一方我们不知的天地。”

他拿起一个“地瓜”，掂了掂：“此物既能吃，或可解饥荒。那位‘阿兄’既无恶意，我们或可……小心接触。”

“接触？”

卢国强猛地回头，“与这来路不明之物？”

“爹，”

卢象群眼神坚定，“此事虽诡异，但或许是机缘。清儿能过去，说明此路可通。我们需弄明白，墙那边究竟是什么，是福是祸。”

他看向幼弟：“清儿，下次你若再见到那位阿兄，告诉他，我们家……想当面谢他。”

卢象清懵懂地点点头，小手不自觉又摸向那包零食。

窗外夜色渐深，卢家小院灯火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