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我的堂兄卢象升 第31章 血染卫河：混战中的救援

船队顺利转入卫河航道。与京杭大运河主干道的繁忙开阔相比，卫河显得相对静谧，河道时而收窄，两岸茂密的芦苇荡连绵不绝，如同一望无际的青纱帐。

按照卢象升文书所示，他们距离目的地大名府境内的卸粮码头已不算太远，约莫还有两三日的路程。

然而，这段位于山东、河南、北直隶交界区域的卫河水道，素来不太平，是水匪湖寇时常出没之地。

漕运官兵虽时有巡剿，但此地水网密布，芦苇丛生，匪徒来去如风，难以根除。

卢象关和卢象群不敢有丝毫大意。

卢象远身手敏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主桅的了望台上，高倍望远镜一刻不离手，仔细扫描着前方河道和两岸任何可疑的动静。

夜间的值守也加倍警惕，那两具珍贵的夜视仪轮流使用，确保黑暗不会成为敌人的掩护。

这一日午后，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河面上起了薄薄的雾气，能见度有所下降。

船队正行至一处河道尤为弯曲、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几乎遮蔽了半边水路的险要地段。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静谧，连往常常见的飞鸟似乎都销声匿迹了。

“前方有情况！”

桅杆上的卢象远突然压低声音，急促地向下打着手势，“右前方芦苇荡，有大量黑影晃动，像是舢板！数量众多，正在靠过来！”

卢象关心头一凛，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立刻举起望远镜朝卢象远指示的方向望去。

果然，在朦胧的雾气和水汽中，右前方大片芦苇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数百条没有悬挂任何旗帜的小型舢板正在悄无声息地移动，

船上的身影影影绰绰，手持兵刃，如同潜行的水蛇，正利用芦苇的完美掩护，呈扇形向整个漕运船队，合围过来！

“敌袭！鸣锣！向官船示警！所有人准备战斗！”

卢象关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传遍了两艘船。

“铛铛铛——！”

刺耳的铜锣声立刻在卢家船队上响起，打破了河面的寂静，也向整个漕运船队发出了警报。

几乎在锣声响起的同时，卢家子弟立刻行动。几名子弟迅速用打火机点燃浸了油脂的布团，放置在船舷四周架起的铁盆中。

多个火点骤然亮起，浓烟升腾，这是提示敌人众多的紧急示警信号。

其余人则迅速退入船舱，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摩托车头盔，将轻便的凯拉夫防刺服紧紧系在外衣之内。

复合弓上弦，箭袋挂于腰侧最顺手的位置；防暴盾、电棍和防狼喷雾也检查完毕，一样不拉。整个过程虽紧张，却忙而不乱，显示出这几日训练的效果。

几乎在卢家船队发出警报的下一刻，整个漕运船队都骚动起来。

负责护航的漕军官兵在一名王姓把总的指挥下，迅速布防。官船上弓弩齐备，长枪如林，水兵们大声呼喝着，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水匪显然有备而来，且人数众多！

只听一声凄厉的唿哨划破长空，密密麻麻的舢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芦苇荡中猛地窜出，从数个方向同时扑向庞大的船队！

“放箭！”

官兵把总一声令下，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逼近的匪船。

匪徒中也射出零星的箭矢还击，更多的则是依靠灵巧的船速和悍不畏死的气势，冒着箭雨强行靠帮登船！

惨烈的接舷战瞬间爆发！

怒吼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落水声顿时响成一片，原本平静的河面化作血腥的屠场。

血水染红了浑浊的河水，几艘位置靠前、护卫薄弱的漕船和随行商船很快被匪徒突破，船上的货物被疯狂抢夺，抵抗者被无情砍杀。

一艘装饰较为华贵、显然是官眷乘坐的高大船只，也被数十名凶悍的匪徒重点围攻，虽有家丁护卫拼死抵抗，但眼看防线就要被突破。

卢家的两艘粮船位于船队尾部，也受到了波及。七八条匪船嚎叫着向他们冲来。

“稳住！弓箭手，自由射击，阻止他们靠帮！盾手护住船舷！”

卢象群大声指挥，声音沉稳，极大地稳定了人心。

卢象远和另外两名复合弓手占据了有利位置。复合弓恐怖的效能此刻展现无遗！

“嗖！”“嗖！”

碳纤维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以远超普通弓箭的初速和精准度，瞬间跨越数十步的距离！

冲在最前面的两条匪船上，三名挥舞着钢刀、正准备抛掷钩索的匪徒应声而倒，胸口或咽喉被利箭贯穿，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栽入河中！

这精准而致命的远程打击，让冲来的匪徒势头一滞，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他娘的，什么弓这么厉害？！”

趁着匪徒迟疑的瞬间，两艘卢家粮船在卢象水的操舵下迅速相互靠拢，船舷相接，形成了背靠背的防御态势。

防暴盾在船舷组成了一道坚固的移动壁垒，长枪从盾牌缝隙中刺出，逼退试图攀爬的匪徒。

有悍匪侥幸跳上船板，迎接他的是卢象石如同门板般拍来的盾击，直接将其撞得晕头转向，随后便被数杆长枪捅穿。

更有甚者，被卢家子弟瞅准机会，用防狼喷雾对准面门一喷，顿时涕泪横流，失去战斗力，再被电棍补上一下，浑身抽搐着倒下。

这些从未见过的“妖法”和犀利无比的弓箭，让进攻卢家船队的匪徒损失惨重，心生惧意。

加上附近一艘官船见这边战况激烈，分出一队官兵前来支援，弓弩齐发，终于将这波匪徒击退。

然而，整个战场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那艘高大的官眷船只最终还是被悍匪攻破，哭喊声从中传来。

只见几名匪徒挟持着一位衣衫略显凌乱的少女，正匆忙地将其押下一艘稍大的梭形快船，显然是想将其作为重要人质，迅速退入芦苇荡深处。

两艘官船在后方远远尾随，船上官兵神情紧张，弓弦拉满，却投鼠忌器。

这艘匪船为了避开前方激战主战场，和尾随的官兵，选择撤退的路线，恰好要经过卢家船队侧翼水域！

眼看匪船即将从他们前方数十步外掠过……

卢象关眼神一凝，机会与风险并存！

“象远！”他低喝一声。

桅杆上的卢象远早已会意，复合弓瞬间拉满，瞄准镜牢牢锁定了那名押着少女、背对着卢家船队，正得意回头张望的匪徒头目。

“嗖——！”

箭去如流星！精准无比地从那匪徒头目的后颈射入，喉结处穿出！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一声未吭便扑倒在地。

立足不稳的少女也被拉扯着扒倒在船面上，一时不知生死。

“动手！”与此同时，卢象关一声令下。

另外两名复合弓手和船上所有能用传统弓箭的子弟，同时向那艘梭形快船倾泻箭雨，进行火力压制。船上剩下的三四名匪徒猝不及防，瞬间被射倒两人。

“靠过去！”卢象群大吼。

卢象水奋力操舵，卢家粮船猛地一个转向，迅速贴近那艘因失去头目和遭受箭雨打击而陷入混乱的匪船。

“登船！”

卢象关身先士卒，外袍内穿着防刺服，上面插着强力电棍，手持一把腰刀，第一个跃上匪船。

卢象石举着盾牌紧随其后，如同坦克般撞开一名试图反抗的匪徒。

战斗在狭小的匪船上爆发，但毫无悬念。在防刺服和头盔的保护下，卢家子弟几乎无视了匪徒慌乱的劈砍，电棍的蓝光闪烁，防狼喷雾嗤嗤作响，配合着刀枪，迅速将剩余匪徒解决。

卢象关快步走到那吓得花容失色、蜷缩在船角的少女面前，尽量放缓语气，脱下自己的外袍递过去：“姑娘……”

他正欲开口安抚，目光落在少女抬起的脸庞上时，心脏竟不受控制地漏跳了半拍。

她脸色因惊吓而苍白，更衬得眉眼如墨染就，清丽之极，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犹如晨露沾染新荷，眼圈微红，非但不显狼狈，反倒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勾人心魄的脆弱与娇柔。

她的五官精致得不像凡俗之人，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超越卢象关所有认知的惊艳。

不象现代网络上千篇一律的精致妆容和滤镜效果，而是一种浑然天成、带着这个时代特有书香门第温婉气质，却又因绝色而显得疏离的美。

仅仅这一眼，卢象关感觉周遭的血腥味、喊杀声、甚至时间的流动，都仿佛瞬间模糊、迟滞了。这种一眼万年的感觉让他几近失神。

他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尽量放缓语气，“姑娘，莫怕，匪人已除，你安全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话。

那少女惊魂未定，抬起泪眼，见眼前青年眼神清澈沉稳，举止有礼，不似贼人，这才稍稍安心。

她颤抖着接过宽大外袍，慌忙裹住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惶然：“多……多谢义士救命之恩……”

此时，远处的战斗声也逐渐平息，水匪们似乎见大势已去，抢掠了部分船只后，唿哨着纷纷遁入无边无际的芦苇荡中，消失不见。

河面上留下的一片狼藉，却无法完全驱散卢象关脑海中那张惊鸿一瞥的容颜，以及内心深处那份因这不合时宜的心动而带来的混乱与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