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我的堂兄卢象升 第39章 动荡时局与宜兴盛景

军营中的汗水与呐喊仍在继续，卢家子弟与李大牛等北地乡勇之间的“嘴仗”和暗中较劲，成了艰苦训练中的特殊调剂，也催化着这群江南子弟的迅速成长。

然而，崇祯元年七月至八月，大明王朝的北方疆域阴云密布，危机四伏。

七月十四日，紫禁城平台。年轻的崇祯帝召见兵部尚书兼蓟辽督师袁崇焕，殷切的目光中饱含期望。

袁崇焕慨然陈词：“臣请五年，为陛下肃清边陲！”

他进而请求吏、兵、户、工各部全力配合，并乞尚方宝剑以便宜行事。

崇祯帝一一应允，甚至为此撤去原督师王之臣的职务，专任袁崇焕。

然而，退朝后，袁崇焕对同僚坦言方才所言不过是为“聊慰上意”（安慰皇上），闻者无不变色，心中隐忧难去。

七月二十五日，辽东宁远城。因欠饷四月而怒火中烧的边军发生哗变，将巡抚毕自肃、总兵朱梅等官员绑缚械击于谯楼。

毕自肃被迫拼凑抚赏金，并向商民借贷，方得脱身，最终羞愤自尽于中左所。

袁崇焕火速赶至宁远，诛杀兵变首领十六人，暂时稳定了局势，但辽东军心已如累卵，摇摇欲坠。

同是七月，浙江海啸，生灵涂炭：浙江地区遭遇罕见大风海潮，嘉兴、绍兴等地受灾尤为惨重，“漂没数万人”，屋舍尽毁，给本就拮据的朝廷财政和民生带来沉重打击。

然而全国性的大灾荒以陕西最为酷烈。

继白水王二之后，府谷王嘉胤、宜川王佐挂等人相继聚众起事，攻城堡，杀官吏。安塞的高迎祥也自称“闯王”聚众响应，陕西局势日益糜烂。明末农民大起义的进度已悄然加快。

八月，后金练兵五万，意图分三路进逼山海关、石门寨，威胁日甚。

几乎同时，蓟门驻军亦因饥馑索饷而发生骚乱，焚抢火药，朝廷只得紧急拨饷安抚。

而远在皮岛的将领毛文龙与后金小王子阔科暗中往来之事渐泄，为日后震惊朝野的“双岛斩帅”埋下了伏笔。

千里之外大名府，卢象升接到记载着这些消息的邸报，眉峰紧锁。

他召来卢象关、卢象群等子弟，将文书掷于案上，沉声道：“建虏磨刀霍霍，九边军饷尚缺百万之巨，朝廷之上却仍多空谈！你等可知，我为何要你们在此地刻苦摔打？”

众人闻言默然，唯闻帐外寒风呜咽，更添肃杀。

只有卢象关心中知晓，大明王朝己经没多少年头了，很快就会在农民军和后金骑兵联合绞杀下，轰然倒塌。

然而北地的动荡与肃杀，暂时还未完全波及到相对富庶的江南。

就在卢象关等人在军营中磨砺筋骨之时，宜兴县城里，一场精心筹备的商业盛事即将上演。

在卢晓雯的全面指导和策划下，位于宜兴县城核心地段、由卢国霖名下原绸缎庄改造而成的“环球洋行”宜兴总店，已万事俱备，只待吉日开业。

这家店铺的规模、位置和装修档次，远非张渚镇方守业的店铺可比。

九月初八，宜兴县城。辰时未至，卢府管家已率仆役将门前洒扫得一尘不染。

三丈高的“环球洋行”鎏金匾额悬于门楣，两侧朱漆楹联刻着卢国霖手书：“四海奇珍聚天工，千秋诚信立商道”。

临街六扇巨大的玻璃橱窗内，自鸣钟、琉璃镜、八音盒等海外奇珍熠熠生辉，引得百姓层层围观，惊叹不已。

开业当日清晨，卢国霖、卢国强、卢晓雯，以及特意从张渚镇赶来的方守业，早早便齐聚店中，进行最后的巡视和安排。

巨大的玻璃橱窗洁净透亮，将店内灯火辉煌、货物琳琅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展现给街上的行人。

店内，一排排特制的玻璃展柜和开放式货架在明亮的灯笼和巧妙的镜面反射下，更显璀璨夺目。

高学历且精通营销的卢晓雯对店铺动线规划、商品陈列、灯光效果的把握，远超的半桶水的卢象关，使得整个店铺不仅奢华，更充满了一种吸引人深入探索的现代美感。

良辰已到。

“咚——咚——咚——！”

三声震天的炮响过后，早已准备好的“彩烟墙”被引燃，顿时，嗤嗤作响的彩墙烟花喷射而出，七色的彩色烟墙和其他现代烟花炸开后，形成绚烂多彩的图案，将店铺门前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瞬间引爆了全城围观百姓的惊呼与喝彩。

宾客纷至沓来，其规格与体面，远超张渚镇。

门前专设的司仪高声唱礼，声音洪亮，带着自豪：

“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周延儒周大人（宜兴籍，万历四十一年会元、状元，崇祯朝两任首辅）遣家人送上贺礼——名人字画一幅，玉如意一柄！”

“吏部右侍郎吴宗达吴大人（宜兴籍，万历三十一年探花，官至少师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遣家人送上贺礼——紫檀木雕山水座屏一扇！”

“南京右都御史陈于廷陈大人（宜兴籍）遣公子陈贞慧（明末四公子之一，复社成员）亲临，送上贺礼——端砚一方，湖笔十盒！”

……

唱礼声不绝于耳，每一份贺礼，每一个名字，都引得周围人群一阵骚动和惊叹。

这些宜兴籍的在朝高官，即便本人无法亲至，也皆派了家人或子侄前来，这份人情，既有同乡之谊，更不乏对卢象升这位正值上升期、手握实权、名动朝野的同乡未来前景的看重。

最后，司仪的声音陡然拔高：“宜兴县知县李献廷李大人（河南洛阳人，崇祯元年三甲同进士，刚出任常州府宜兴知县）亲临道贺——！”

这一下，连店内正在欣赏奇物的宾客们也纷纷侧目。

知县亲临，这无疑是给了卢家天大的面子。卢国霖连忙带着卢晓雯等人亲自迎到门口，将李知县恭敬地请入店内。

店内，卢国霖红光满面，周旋于各位贵宾之间。他特意将落落大方的卢晓雯带在身边，向李知县、陈贞慧公子以及各位乡绅富商介绍：

“李大人，陈公子，各位贤达，这位是舍侄女晓雯，自幼在南洋长大，颇通海外商事。此番洋行筹备，诸多新奇点子，皆出自她手。日后洋行经营，也需她多多费心。”

卢晓雯今日穿着一身得体而不失雅致的现代汉服，在明末看来样式新颖别致，略施粉黛，气质从容。

她并不怯场，微笑着向各位贵宾行礼，用清晰悦耳的官话介绍着店内的特色商品，

从镜子的清晰原理到自鸣钟的报时妙用，从香皂的洁肤留香到折叠伞的便利设计，言辞得体，知识丰富，引得众人连连点头，对这位见识不凡的卢家小姐刮目相看。

陈贞慧执扇轻笑，对卢晓雯道：“世妹这‘琉璃宫’可谓冠绝江南，家父特命我携仇英遗作，为洋行增色。”

卢晓雯敛衽还礼，应对自如：“陈兄雅意，改日还请品鉴新到的西洋珐琅彩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