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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逆转时空 第48章 盛夏风暴锚点突围

作者:佳你好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25 13:39:46

三月,东南沿海的春天来得格外凶猛。梅雨未至,却已有几分盛夏的闷热。然而这种天气的异常升温,远不及暗地里酝酿的政治风暴来得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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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天震荡:观测所的对弈

三月十五,紫禁城,武英殿。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面色沉静得如同古井。但那双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眼眸,此刻正盯着殿中那个俯身跪拜的身影——沈敬。

“沈主事,”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你的这份奏章,朕看了三遍。”

沈敬额头触地:“臣惶恐。”

“惶恐?”朱元璋站起身,慢慢走下丹陛,“你在奏章里说,‘南方阴影’非普通海盗,乃‘有组织、有谋划、有颠覆大明之能’的‘准文明体’。你还在奏章里附了那张……蒸汽机图纸。你说此物若真能造出,一船可抵十帆,不依风信,日行千里。”

他停在沈敬面前:“这些话,每一句都够掉脑袋的。你不怕?”

“臣怕。”沈敬抬起头,眼中是罕见的坦诚,“但臣更怕,因为怕掉脑袋,就不说真话,眼睁睁看着大明海疆沦陷,看着‘南方阴影’一步步蚕食我朝根基。”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转身:“起来吧。赐座。”

沈敬愣了愣,才在太监搬来的绣墩上小心坐下。

“你的观测所,”朱元璋背对着他,“三年来,暗中绘制海图、搜集番邦情报、探查‘黑船’动向,甚至……私下训练了一支‘织网’队伍。这些事,你以为朕不知道?”

沈敬浑身一僵。

“朕知道。”朱元璋转过身,“从你第一次向太子密报‘黑船’异常时,朕就知道了。锦衣卫在观测所外面,盯了两年。”

冷汗浸透了沈敬的后背。

“但朕没动你。”朱元璋坐回龙椅,“因为你的观测所,确实有用。二月海战的战报里,太子专门提到‘得民间义士之助’。这些‘义士’,就是你的人吧?”

“……是。”

“所以朕今天叫你来,不是问罪。”朱元璋的手指轻敲扶手,“是想问你——接下来,观测所该怎么做?”

沈敬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机会,也是悬崖。

“陛下,臣以为,观测所不能再藏在暗处了。”他站起身,深深一揖,“‘南方阴影’的威胁,已经超出了单纯的海防问题。它涉及技术、情报、内政、外交,甚至……文明存续。要应对这种级别的对手,需要一个能够统筹全局、协调各方、深度分析的专门机构。”

“你的意思是……”

“臣请陛下下旨,正式设立‘海事总览司’,直属御前。”沈敬一字一句,“赋予其情报搜集分析、技术评估研究、海防战略规划、内部肃清查证之权。统合现有市舶司、沿海卫所、兵部武库司、工部军器局相关职能,形成一体化应对体系。”

大殿里死一般寂静。

几个随侍的太监吓得脸色发白——这简直是要在现有的六部之外,再造一个超级衙门!

朱元璋沉默良久,忽然问:“这个‘海事总览司’,你打算谁来管?”

“臣愿举荐三人。”沈敬早有准备,“其一,太子殿下。储君亲领,方可震慑内外,协调各部。其二,兵部尚书金忠。老成持重,熟悉军务。其三……”

他顿了顿:“都察院御史于谦。刚正不阿,锐意革新,且已在东南前线积累大量实情。”

他没有提自己。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呢?观测所是你一手建立的,‘织网’是你训练的,这份奏章是你写的。你准备功成身退?”

“臣愿为‘海事总览司’之下的‘技术情报分析署’主事。”沈敬低头,“专司研判‘南方阴影’技术动向、分析缴获文书、提出应对之策。臣……只擅此事。”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定位。不争高位,只求实权;不揽大权,只做专业。只有这样,才能在朝堂斗争中生存下来,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朱元璋又沉默了。这一次沉默得更久。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只飞蛾扑向烛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准了。”

两个字,重若泰山。

“但‘海事总览司’不叫这个名字。”朱元璋说,“就叫……‘靖海台’。取‘靖海疆、安社稷’之意。太子总领,金忠、于谦协理。你为‘靖海台’参议,专司技术情报。观测所并入‘靖海台’,‘织网’队伍……正式编为‘靖海台’直属侦缉队。”

他站起身:“三日内,朕会下明旨。但沈敬,朕要你记住——”

皇帝的目光如刀:“‘靖海台’若真能建功,你便是功臣。若成了又一个臃肿无用的衙门,或者……成了某些人结党营私的工具,朕第一个杀你。”

“臣,万死不辞。”

走出武英殿时,沈敬的后背已经湿透。三月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微微的凉意。

他做到了。观测所从暗处走向台前,获得了正式的权力和资源。但代价是——从此以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阳光下,暴露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沈大人,”一个小太监追出来,递上一份密函,“太子殿下从福州送来的,六百里加急。”

沈敬拆开密函,脸色骤变。

密函里只有一行字:

【东南七府,三月以来,已有三处‘神迹’显现。百姓谣传‘海神震怒,天子失德’。恐有变。】

下面附了三份简报:

· 泉州惠安县,海边突现巨大“神龟”石像,龟背上刻有“水淹三载,天子当换”八字。县令派人砸毁,当夜突发怪病身亡。

· 福州长乐县,井水一夜变红,有渔民称看到“赤龙出海”。当地巫婆宣称是“海神之怒”,需献童男童女祭祀。

· 漳州月港,三月十五月圆之夜,海面上突然升起“仙山幻影”,持续半个时辰,数千百姓目睹,纷纷跪拜。

沈敬的手在颤抖。

这不是天灾,这是**。而且是经过精心策划、利用民间迷信、旨在动摇大明统治合法性的**!

他想起了汪直破译的那份密语:“第二阶段‘盛夏风暴’即日启动。目标:在三个月内,制造至少三起‘天灾**’,引发东南民变……”

开始了。

对方的第一步,不是军事进攻,而是心理战、舆论战、颠覆战。

“大人?”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问,“您没事吧?”

沈敬回过神:“立刻备马,我要去东宫——不,直接去‘靖海台’临时衙署!还有,传令‘织网’所有在东南的节点,全力追查这三起‘神迹’的幕后黑手!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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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福州危局:太子的抉择

福州,闽江口行辕。

朱标站在海图前,已经站了整整两个时辰。他面前摆着三份急报:惠安神龟、长乐红井、月港仙山。

还有第四份——刚刚送到的密报:浙江台州府,有渔民在海上捞起一块“天降陨铁”,上面天然形成“朱明当灭”四字。当地知府欲封锁消息,但消息已经传开,百姓议论纷纷。

“四起了。”朱标的声音沙哑,“这才半个月。”

于谦站在他身侧,面色凝重:“殿下,这绝非巧合。臣派人暗中查访,发现每一起‘神迹’出现前,都有陌生人在当地活动。惠安县令暴毙后,仵作验尸发现是中毒,但毒源不明。长乐县那个巫婆,在煽动百姓献祭后,突然消失。月港的‘仙山幻影’,有人看到是几艘船在远处海面投射的巨大光影……”

“光影?”朱标猛地转身。

“对。据目击者描述,那‘仙山’轮廓清晰但边缘模糊,还会微微晃动。有老渔民说,像是……像是海市蜃楼,但又比海市蜃楼规整得多。”

朱标想起沈敬奏章里提到的“南方阴影”可能掌握的超前技术。投射光影?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如果对方真有蒸汽机那样的技术,弄出些光学把戏,也未必不可能。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于谦继续说,“利用民间对海神、天象的敬畏,制造‘天子失德、天降警示’的舆论。一旦谣言扩散,百姓恐慌,再加上有心人煽动……民变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朱标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这些‘神迹’都发生在沿海府县。一旦民变,最先冲击的就是海防卫所、市舶司、官仓。届时,前线将士军心浮动,后勤补给受阻,‘黑船’再趁机进攻……”

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立刻辟谣。”于谦说,“殿下可发布告示,揭露这些‘神迹’乃是人为伪造,并悬赏缉拿幕后黑手。同时,派官员深入民间,宣讲朝廷海防政策,安抚百姓。”

朱标摇头:“治标不治本。百姓之所以信这些谣言,根本原因是对海患的恐惧。‘黑船’肆虐三年,朝廷屡剿不绝,百姓生计受损,人心惶惶。这时候冒出些‘神迹’,自然有人信。”

他转身:“要想破局,必须做两件事。第一,尽快取得一场对‘黑船’的明显胜利,提振军民信心。第二,揪出制造这些‘神迹’的内鬼,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可郑和将军的舰队还在修整,”于谦皱眉,“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恢复战斗力。而且‘黑船’经历二月海战后,也转入隐蔽,难以捕捉其主力。”

朱标沉默片刻,忽然问:“汪直那边,有什么新发现?”

“汪直在审讯二月海战的俘虏时,发现一个重要线索。”于谦压低声音,“有几个俘虏交代,他们属于‘南方阴影’的‘特别行动队’,专门负责‘非军事任务’。其中一项任务,就是在沿海制造‘神异事件’,配合‘盛夏风暴’计划。”

“特别行动队……”朱标眼中寒光一闪,“这些人现在在哪?”

“俘虏说,行动队是单独指挥、单独行动的。但他们透露了一个可能的联络点——泉州外海的‘蛇盘岛’。那是‘黑船’的一个秘密补给点,也是‘特别行动队’的临时基地。”

朱标立刻走到海图前,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岛标记。

“距离福州多远?”

“水路约一百二十里,快船半日可到。”

“岛上守备如何?”

“俘虏说,平时只有二三十人看守,主要储存淡水和食物。但每月初一、十五,会有‘黑船’前来补给,也是‘特别行动队’交接任务的时间。”

朱标计算着日子:今天是三月十六。下一次补给是四月初一,还有半个月。

“半个月太久了。”他摇头,“等不到那时候。这些‘神迹’再扩散下去,民心就彻底乱了。”

于谦忽然想到什么:“殿下,俘虏还说……‘特别行动队’的指挥官,是个汉人。而且,很可能是个读书人出身,因为他的行动方案‘文绉绉的’,喜欢引经据典,还要求手下学习一些……诗词?”

“诗词?”朱标愣住。

“对。比如这次制造‘神迹’的行动,代号就叫‘鱼腹丹书,篝火狐鸣’。”

朱标浑身一震。

这是陈胜吴广起义时的典故!鱼腹中塞入写有“陈胜王”的帛书,夜晚在篝火旁学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正是利用迷信手段,制造舆论,为起义造势!

“好一个‘鱼腹丹书,篝火狐鸣’!”朱标咬牙,“这是把自己比作陈胜吴广,把我大明比作暴秦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于谦,立刻调集所有可用的战船、人手。三日内,我要踏平蛇盘岛,活捉这个‘特别行动队’指挥官!”

“殿下,这太冒险了!蛇盘岛虽小,但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而且我们不清楚岛上到底有多少守军,万一……”

“没有万一。”朱标眼神决绝,“这是目前唯一能快速破局的机会。抓到这个指挥官,就能顺藤摸瓜,挖出‘南方阴影’在东南的情报网,也能用事实向百姓证明——那些‘神迹’都是人为伪造!”

他顿了顿:“而且,这一战必须由本宫亲自带队。”

“殿下!不可!”

“必须如此。”朱标说,“只有储君亲征、捣毁敌巢、擒获敌酋,才能最大程度地振奋民心,破除谣言。这也是向朝廷、向父皇证明——本宫留在东南,不是避难,而是真正在做事!”

于谦还想劝阻,但看到朱标眼中那种近乎燃烧的意志,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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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蛇盘岛:暗夜的突袭

三月十九,亥时。

十二艘快船借着夜色掩护,悄然驶出闽江口。船上没有悬挂任何旗帜,水手全部穿着黑色夜行衣,武器用布包裹,桨橹用棉絮包裹,最大程度减少声响。

朱标站在领头船的船头,一身普通将领的装束。于谦、汪直,以及三十名“织网”精锐、两百名水师敢死队员,分乘各船。

这是朱标一生中最大的一次冒险。如果成功,他将一举扭转东南危局;如果失败……大明可能就此失去储君。

“殿下,”于谦递过一件软甲,“还是穿上吧。”

朱标摇头:“穿上这个,动作就不灵活了。放心,本宫不会冲在最前面。”

话虽如此,但当船队接近蛇盘岛时,朱标还是第一个看到了岛上的火光。

蛇盘岛名副其实——岛屿不大,但海岸线曲折如蛇盘绕,形成数个隐蔽的小海湾。其中一个海湾里,隐约可见几艘船的轮廓。岛中央的高地上,有一座简陋的寨子,透出灯火。

“按照计划,”朱标压低声音,“分三队。一队从正面佯攻,吸引注意;二队从西侧悬崖攀爬,直捣寨子;三队乘小船绕到海湾,控制敌船,防止逃跑。”

“殿下,您在哪队?”于谦问。

“本宫在二队。”朱标说,“攀崖。”

“太危险了!悬崖至少有十丈高,而且……”

“正因为它危险,敌人才不会重点防守。”朱标拍了拍于谦的肩膀,“于御史,你是文官,就在一队指挥佯攻吧。汪直——”

汪直上前:“卑职在。”

“你带‘织网’的人,混入三队。控制敌船后,立刻搜查所有文书、物品,一样都不要漏。”

“遵命!”

子时正,行动开始。

一队的五艘快船突然点亮火把,擂响战鼓,从正面冲向岛屿。岛上立刻响起警报声,寨子里冲出几十个人影,向海岸奔去。

就在正面吸引注意的同时,二队的四艘船悄然驶向西侧悬崖。悬崖下,早有准备好的飞爪和绳索。

朱标第一个抓住绳索。他年轻时习过武,身手还算矫健,但攀爬十丈悬崖绝非易事。爬到一半时,手臂已经开始发抖,脚下是漆黑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巨响。

“殿下,小心!”下面有人低呼。

朱标咬牙,继续向上。指甲抠进岩石缝隙,血从指尖渗出,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他攀上了崖顶。紧随其后的是二十名敢死队员和五名“织网”精锐。

寨子就在前方百步处。因为正面佯攻,大部分守军都被吸引到了海岸,寨子里只剩下七八个人留守。

“上!”

朱标拔刀,带头冲了过去。

战斗在瞬间爆发。留守的敌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悬崖上来,仓促应战。敢死队员如猛虎下山,很快控制了寨门。

但朱标的目标不是这些小喽啰。他直扑寨子中央最大的那间木屋——根据俘虏交代,那里是指挥官的住所。

一脚踹开木门。

屋里,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文士,正端坐在书案前,不慌不忙地焚毁文书。火光映着他清癯的面容,竟有几分儒雅之气。

“不必烧了,”朱标持刀而立,“你跑不掉。”

文士抬头,看到朱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苦笑:“没想到……竟然是太子殿下亲至。鄙人何德何能,劳储君大驾?”

“你是汉人。”朱标盯着他,“读书人出身。为何要助纣为虐,祸乱自己的国家?”

“国家?”文士笑了,笑声中带着嘲讽,“殿下说的是哪个国家?是大明吗?可在大明,像我这样的落第举子,算什么?寒窗苦读二十年,三次乡试不中,家产耗尽,受人白眼。而在‘南边’……他们给我官职,给我尊重,给我施展抱负的机会。”

他站起身:“殿下可知,‘南边’的选官,不看出身,不看门第,只看才能。我在那里管着‘文宣司’,负责舆论谋划,手下有三十人,每年预算五千两白银。在大明,我能有这般待遇吗?”

朱标沉默了。他知道文士说的是实情。大明的科举虽然相对公平,但仍有无数读书人蹉跎一生。而朝廷对民间舆论的管控,又使得许多有想法的人无处施展。

但这不是背叛的理由。

“所以你就要帮着外人,祸害自己的同胞?”朱标声音冰冷,“那些‘神迹’,害得百姓恐慌,害得县令暴毙,害得差点有孩童被献祭——这些,就是你施展抱负的方式?”

文士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南边’许诺,事成之后,我在东南可为一省布政使。到那时,我自会善待百姓,推行仁政。”

“痴人说梦。”朱标摇头,“‘南边’若真得了天下,第一个要清理的就是你这种叛徒。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文士愣住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更大的喊杀声。三队已经控制了海湾的船只,正向寨子合围。一队的佯攻也变成了真攻,海岸防线被突破。

大局已定。

文士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火光,忽然笑了:“殿下说得对。我确实是痴人说梦。”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不过,有些梦,做过了,也就不枉此生了。”

说完,将药丸吞下。

朱标想阻止,但已经晚了。文士的脸色迅速变黑,嘴角溢出黑血,身体软软倒下。

“搜!”朱标对跟进来的“织网”队员下令,“把所有没烧完的文书,全部带走!”

搜查很快有了收获。在一个暗格里,他们找到了几本密册,记录着“特别行动队”在东南的所有行动方案、人员名单、联络方式。还有一份……“盛夏风暴”计划的完整时间表。

朱标快速浏览,越看心越沉。

计划分为三个阶段:

1. 制造“神迹”,动摇民心(正在进行)。

2. 煽动民变,制造混乱(计划四月启动)。

3. 内外呼应,南北夹击(计划六月实施)。

而最可怕的是,时间表上标注着几个关键节点:

【四月初五,福州粮仓“失火”。】

【四月十五,泉州盐场“暴乱”。】

【五月初一,漳州军械库“被盗”。】

【五月十五,南北同时举事。】

“他们要在两个月内,彻底搅乱东南!”朱标握紧密册,“然后趁乱起事!”

“殿下,”于谦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岛上的敌人已全部肃清。俘获三十七人,击毙五十二人。缴获船只五艘,其中一艘船上……有奇怪的东西。”

“什么?”

于谦领着朱标来到海湾。一艘中型帆船上,摆着几个大木箱。打开箱子,里面是各种奇怪的装置:铜制的透镜、反光的镜子、可以燃烧发出彩色火焰的粉末、还有几个……可以投射光影的灯笼。

“就是这些东西,”汪直指着那些灯笼,“制造了月港的‘仙山幻影’。还有惠安的‘神龟’,是用蜡和石膏预先做好,趁夜运到海边埋设的。长乐的‘红井’,是往井里倒了特殊的染料。”

一切都清楚了。

朱标看着这些“道具”,心中既愤怒又庆幸。愤怒的是对方如此处心积虑,庆幸的是——他们终于抓住了对方的尾巴。

“把这些东西,连同俘虏、密册,全部运回福州。”朱标下令,“四月初一,本宫要在福州校场,公开审讯,当众展示这些‘神迹’是如何伪造的!”

“要让全东南的百姓都看到——所谓‘海神震怒’,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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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靖海台:第一次联席会议

三月二十五,应天,靖海台临时衙署。

这里原本是前朝的一座王府,如今被紧急改建。大堂里,一张巨大的海图桌占据中央,周围坐着十几个人。

太子朱标(通过快船信使远程参与)、兵部尚书金忠、都察院御史于谦(已从福州赶回)、沈敬、以及六部、五军都督府、锦衣卫、东厂的相关官员。

这是“靖海台”成立后的第一次联席会议。

“诸位,”金忠作为名义上的主持人,起身发言,“今日之会,只为一事——如何应对‘南方阴影’的‘盛夏风暴’计划。”

沈敬首先汇报:“根据从蛇盘岛缴获的密册,以及‘织网’后续探查,现已查明:‘南方阴影’在东南七府,共有潜伏人员一百二十七人,其中官员十一人、商人三十五人、工匠二十人、其余为地痞、巫婆、船工等。他们受一个名为‘文宣司’的机构指挥,专门负责制造谣言、煽动民变。”

他展开一张名单:“这是其中四十七人的确凿证据,可以立即抓捕。另外八十人,证据还在收集中。”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接过名单,扫了一眼,脸色微变:“这上面……有布政使司的人,有市舶司的人,甚至……有京官?”

“是。”沈敬平静地说,“所以抓捕必须秘密进行,同时进行。一旦走漏风声,其他人就会立刻潜逃。”

“那就同时抓!”蒋瓛拍桌子,“锦衣卫和东厂联手,三日内,把这四十七人全部锁拿归案!”

东厂提督太监亦点头:“东厂配合。”

“好。”金忠看向于谦,“于御史,你在东南前线,说说民情。”

于谦起身:“殿下捣毁蛇盘岛、擒获敌酋的消息传出后,东南民情略有缓和。但‘神迹’造成的恐慌并未完全消除。百姓最关心的,还是海防——如果朝廷不能尽快剿灭‘黑船’,再多的辟谣也没用。”

他顿了顿:“而且,根据俘虏交代,‘盛夏风暴’的第二阶段——煽动民变,已经启动。四月初五福州粮仓‘失火’、四月十五泉州盐场‘暴乱’,这两件事,必须提前防范。”

“如何防范?”工部侍郎问。

“将计就计。”说话的是朱标的声音——通过特殊的传声筒装置,他从福州远程参与会议,“他们想烧粮仓,我们就设下埋伏,人赃并获。他们想制造暴乱,我们就提前控制那些被煽动的人,反向追查幕后主使。”

“但这样被动防御,终究不是办法。”兵部右侍郎皱眉,“‘黑船’主力未损,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东南水师经二月海战后,元气大伤,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恢复战斗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沈敬。

沈敬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他走到海图桌前,指着几个点:“二月海战后,‘黑船’主力退往三个方向:一部分南下吕宋,一部分东去琉球,还有一部分……消失在东海深处,不知所踪。”

“根据‘织网’的最新情报,以及对缴获文书的技术分析,我们判断:‘南方阴影’的老巢,很可能不在传统的南洋航线,而是在……这里。”

他的手指,点在了海图上一个空白区域——琉球以东、日本以南的一片广阔海域。

“这里?”金忠皱眉,“这片海域岛屿稀疏,而且常有风暴,不适合作为基地吧?”

“正因如此,才容易被忽视。”沈敬说,“但我们在缴获的航海日志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记录。有几艘‘黑船’在劫掠后,不是向南或向西返航,而是向东。而且,他们的航速记录显示,在进入这片海域后,航速会突然提升——这不符合常理,除非……”

“除非他们有我们不知道的航道,或者……动力。”朱标的声音传来。

“对。”沈敬点头,“结合之前缴获的蒸汽机图纸,我们推测:‘南方阴影’可能在这片海域的某个岛屿上,建立了一个隐蔽的基地。那里有他们真正的技术核心——造船厂、武器工坊、甚至……研究机构。”

大堂里一片寂静。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之前所有的战斗,都只是在和“南方阴影”的外围力量交手。真正的核心,还藏在深海之中。

“所以,”沈敬继续说,“要彻底解决‘南方阴影’,不能只盯着东南沿海。必须找到他们的老巢,直捣黄龙。”

“怎么找?”蒋瓛问,“那片海域那么大,难道要一艘船一艘船地搜?”

“不需要。”沈敬从怀中取出一叠纸,“这是从蛇盘岛缴获的密册中,破译出的一份‘补给调度表’。上面记录了未来三个月,‘黑船’各分队前往基地补给的时间、航线、暗号。”

他指着表格上的几个日期:“四月十八、五月初六、五月二十四——这三天,会有三支‘黑船’分队,从不同方向返回基地。如果我们能跟踪其中一支……”

“就能找到他们的老巢!”金忠眼睛一亮。

“但跟踪‘黑船’极其困难。”水师都督摇头,“他们的船速本来就快,而且警惕性极高。一旦发现被跟踪,要么甩掉,要么反杀。”

“所以需要特殊的船,和特殊的战术。”沈敬看向众人,“这就要靠……精器坊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刚刚赶到的张岳。

张岳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此刻缓缓起身。

“靖海台成立时,皇上有旨:凡‘靖海台’所需,各部须全力配合。”他声音平静,“精器坊正在研制一种新式快船——船体窄长,使用改良帆具,航速可比现有战船快五成。另有一种‘潜望镜’,可在远处观察敌情而不被发现。”

“但,”他话锋一转,“这种船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造出原型。而且,需要大量精铁、铜料、特殊木材。工部、户部,必须优先保障。”

工部侍郎和户部侍郎对视一眼,咬牙点头:“没问题!”

“好。”金忠拍板,“那就这么定了——锦衣卫、东厂,三日内抓捕潜伏内鬼;东南前线,提前设防,将计就计;精器坊,全力研制新船;‘靖海台’协调各方,制定跟踪计划。”

他看向海图:“目标:五月之前,找到‘南方阴影’的老巢。六月之前,制定总攻方案。今年之内,彻底解决东南海患!”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沈敬和张岳走在最后。两人在衙署门口停下,对视了一眼。

“张主事,”沈敬低声说,“新式快船,真的能跟踪‘黑船’吗?”

“理论上可以。”张岳说,“但我需要‘黑船’的详细性能参数——航速、转向半径、续航能力。这些,你们有吗?”

沈敬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二月海战后,郑和将军拆解了三艘俘虏的‘黑船’,记录了所有数据。还有俘虏的口供,关于他们航行习惯、警戒方式的内容。”

张岳接过册子,快速翻阅,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些数据……很详细。够了。”

“还有一个问题。”沈敬说,“跟踪船需要最优秀的船长和水手。这些人,既要精通航海,又要胆大心细,还要……不怕死。”

张岳想了想:“郑和将军手下,应该有这样的人。”

“郑和不能去。”沈敬摇头,“他是东南水师的灵魂,不能冒险。而且,跟踪任务需要隐蔽,郑和的目标太大。”

两人沉默片刻,同时想到一个人。

“汪直。”沈敬说。

“那个东厂小宦官?”张岳皱眉,“他行吗?”

“他在蛇盘岛的表现,超出所有人的预期。”沈敬说,“而且,他是‘织网’的核心成员,熟悉情报工作,学习能力极强。更重要的是——他不起眼,不会引起怀疑。”

张岳沉思片刻:“我需要见他一面,测试他的航海知识和应变能力。”

“明天,我带他来精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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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暗流的转向

三月二十八,夜。

福州城外一处隐秘的宅院里,几个人影在黑暗中密会。

“四十七个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抓。”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锦衣卫和东厂同时动手,我们的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靖海台……”另一个声音咬牙切齿,“这个衙门一成立,就给了我们当头一棒。”

“现在怎么办?”第三个声音问,“‘盛夏风暴’计划已经暴露,四月初五烧粮仓、四月十五盐场暴乱,这些安排肯定都被对方知道了。”

“计划必须调整。”第一个声音说,“但‘盛夏风暴’不能停。主公说了,六月之前,必须让东南乱起来,配合北边的行动。”

“怎么调整?现在到处都是眼线,我们的人一动就可能被抓。”

长久的沉默。

“那就……不动。”第一个声音忽然说,“让朝廷以为我们退缩了。等到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动手。”

“可时间不等人啊。六月就要……”

“谁说一定要在东南动手?”第一个声音冷笑,“‘盛夏风暴’的核心,是‘制造混乱,牵制明军’。如果东南动不了,那就……在别的地方动。”

“别的地方?”

“两广、云贵、甚至……朝鲜。”第一个声音说,“主公在那些地方,也埋了棋子。虽然不如东南这么深,但制造几起‘神迹’、煽动几场民变,还是做得到的。”

“可那样效果就小了……”

“效果小,总比没效果好。”第一个声音站起身,“而且,东南这边,我们也不是完全不动。只是……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刺杀。”

屋里瞬间寂静。

“刺杀谁?”

“靖海台的核心人物。”第一个声音说,“沈敬、于谦、还有……那个东厂小宦官汪直。杀了他们,靖海台就瘫痪一半。而且,太子在东南,如果接连发生刺杀案,朝廷必然震动,甚至会怀疑太子能力不足,将他召回。”

“这太冒险了!沈敬在应天,于谦马上要回福州,汪直行踪不定……而且他们身边肯定有护卫。”

“所以需要精密的计划,需要……死士。”第一个声音说,“主公已经派了‘影刃’小队过来。五个人,都是顶尖高手。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在半个月内,除掉这三个目标。”

他顿了顿:“至于护卫……‘影刃’最擅长的,就是在重重护卫中取人性命。”

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照在说话者脸上——那是一张平凡得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脸。

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

“告诉‘影刃’,第一个目标——汪直。他马上就要乘船去北方,路上是最好的机会。”

“为什么先杀他?他不过是个小宦官。”

“因为,”第一个声音说,“主公得到密报,汪直被选为跟踪船的指挥官。如果他死了,跟踪计划就会延迟,我们就有更多时间转移基地。”

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

“告诉‘影刃’——不要活口,不要痕迹,只要……死人。”

宅院重归寂静。

但在东南沿海的某个小渔村,五艘小船正在悄悄离岸。船上的人全都穿着黑衣,腰间佩着短刃,背上背着奇怪的管状武器。

他们的方向,是北。

而与此同时,福州码头上,一艘快船正在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汪直站在船头,检查着帆索。他并不知道,一张死亡的网,已经向他张开。

靖海台的第一次胜利,引来了最凶猛的反扑。

盛夏的风暴,正在从海上,转向更阴暗的角落。

锚点们的突围之路,才刚刚开始。

而真正的生死考验,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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