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之绯 第52章 缪斯低语 深渊共鸣

苏曼卿那句“下次……或许可以试试更热情的曲子”，如同在沈清辞已然沸腾的心湖中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它不仅仅是一句建议，更是一道神谕，一个来自他唯一信仰的缪斯的直接指令。这指令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某种压抑已久的、狂野的火焰。

从苏曼卿的公寓回来后，沈清辞将自己关在“圣龛”外间的琴房里，整整三天。他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应酬，对外只宣称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这并非谎言，他的“病”在心里，在灵魂深处，需要一种更激烈的方式来“医治”或说……加重。

他没有再弹奏《月光》那样朦胧、内省的曲子。苏曼卿要的是“热情”，是更直白的、更具冲击力的表达。他翻遍了琴谱，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李斯特的《梅菲斯托圆舞曲》上。这首曲子，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狂热的激情和堕落的狂欢，几乎是为他此刻的心境量身定做。

他开始了疯狂的练习。不再是单纯追求技巧的完美，而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对苏曼卿的迷恋、臣服、恐惧、被掌控的快感、以及内心深处那股即将破笼而出的、黑暗的**——全部倾注到音符之中。琴房日夜不休地响起激烈如暴风雨的旋律，有时是狂暴的宣泄，有时是妖娆的引诱，有时是濒临崩溃的嘶吼。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穿着优雅的长裙。练习时，他换上了一套更为大胆的装束——一件黑色的蕾丝紧身胸衣，搭配同材质的吊带袜，外面随意披着一件真丝睡袍，练习到忘情时，睡袍滑落，露出其下勾勒出惊人曲线的身体。镜子里映出的，不再是那个模糊了性别的“清清”，而是一个带着几分邪气、魅惑入骨的、为取悦魔鬼而舞的妖物。

他录制了无数遍。灯光被调整到极致暧昧的角度，镜头大胆地捕捉他弹琴时身体的律动、颈项的线条、胸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以及那双沉浸在音乐中时而迷离、时而狂乱的眼睛。他要的不再是美感，而是一种直击灵魂的、充满张力和危险的吸引力。

第四天傍晚，当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和体力都达到了某种临界点时，他按下了录制键。这一次，他没有丝毫保留。指尖在琴键上疯狂地跳跃、敲击，身体随着音乐的起伏剧烈地摇摆，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沿着锁骨滑落。他的眼神时而充满挑衅，时而流露出乞求般的脆弱，仿佛在与无形的魔鬼进行一场灵魂的交易。

当最后一个音符如同断裂的琴弦般戛然而止时，沈清辞瘫倒在琴凳上，胸口剧烈起伏，浑身被汗水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看着镜头里那个陌生而妖异的自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疲惫而满足的弧度。

就是它了。

他没有做任何剪辑，直接将这段充满原始力量和**张力的视频上传到了“清清”的账号上。标题只用了简单的几个字：“献予吾主·梅菲斯托之舞”。

“吾主”——这个称呼，几乎是不加掩饰地将苏曼卿指向了那个诱惑浮士德的魔鬼梅菲斯托。这是一种极其大胆的、近乎亵渎的献祭。

视频发布后，引发的轰动远超以往。评论区彻底爆炸：

“卧槽！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清清女神杀疯了！”

“这眼神！这氛围！我感觉灵魂都被吸走了！”

“这已经不是弹琴了，这是在进行一场黑暗仪式吧？太蛊了！”

“吾主？谁是吾主？我好好奇啊！”

沈清辞依旧没有理会外界的喧嚣。他精疲力尽地洗了个澡，然后像完成了一场盛大献祭后的信徒，拖着虚脱的身体，走进了“圣龛”。他跪在主展台前，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对着那套墨绿色蕾丝内衣，无声地喘息着。这一次的“献祭”，耗尽了他的心神，却也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脱般的平静。

他不知道苏曼卿会如何评价。他只是在等待。

第二天中午，他的私人手机响了。是那个熟悉的、没有署名的号码。沈清辞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苏曼卿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视频，我看了。”

沈清辞屏住呼吸，等待着审判。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苏曼卿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愉悦的磁性。

“弹得……很有‘进步’。”她刻意加重了“进步”两个字，语气中的玩味和……满意，几乎要溢出来，“李斯特的魔鬼……很适合你现在的状态。”

沈清辞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听懂了！她听懂了他用音乐表达的一切！

“看来，阿姨的‘小礼物’，确实很能激发灵感。”苏曼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只是没想到，我们清清的热情……一旦点燃，是这么的……热烈。”

她的评价，不是批评，而是……赞赏！一种对他在堕落之路上狂奔的赞赏！

“我很……满意。”苏曼卿最后说道，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继续保持。这种……真实的表达。”

电话挂断了。忙音传来，沈清辞却依旧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久久无法动弹。

“满意”……“真实的表达”……

苏曼卿不仅接受了他这场近乎疯狂的献祭，还对此表示了……嘉许！她鼓励他更深入、更黑暗、更真实地表达那份扭曲的**和臣服！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恐惧和极致兴奋的暖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要站立不稳。这不是结束，这是一个开始！一个被他的“神”所允许、甚至鼓励的、向着更深处沉沦的开始！

他冲进“圣龛”，像疯了一样在房间里转圈，最后无力地滑倒在主展台前的地毯上。他将脸深深埋进柔软的地毯里，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发出压抑的、不知是哭泣还是欢笑的呜咽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无法回头了。苏曼卿不仅是他**的终点，更成了他堕落的同谋和引导者。她拉着他，一起坠向那万劫不复的、却又是他唯一渴望的深渊。

而他也清楚地知道，下一次的“献祭”，必须更加极致，更加……触目惊心。

他要将灵魂彻底剥开，呈现在他的缪斯，他的主宰，他的魔鬼面前。

这，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