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如洗,金色的光芒流淌在青禾村的每一片瓦、每一寸土地上,将前一日那场奔腾如龙的 “移动非遗巡展” 镀上了一层传奇色彩。
村民们脸上的骄傲尚未褪去,关于那辆尴尬的黑色豪车和沈家闺女那句 “我们缺的是诚意” 的议论,成了田间地头最提气的下酒菜。
然而,这世间的风云,从不因一地的晴朗而停歇。
一纸盖着鲜红公章的法院传票,由一名神色严肃的邮递员送达时,仿佛一片突兀的乌云,瞬间遮蔽了沈玖头顶的这片朗阔天光。
传票上的字眼,冰冷而锋利,如淬了毒的钢针:
原告:丰禾佳酿集团。
被告:青禾村麦田秋酒坊。
事由:不正当竞争及商业秘密侵权。
诉讼请求的核心,直指 “麦田秋” 正在使用的 “神曲酿造法”,称其擅自使用了丰禾集团耗费巨资研发并已合法注册的 “神曲一号” 核心专利技术。
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沈玖却觉得它重逾千斤。
她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当陆川将那份厚厚的牛皮纸袋投进邮筒时,她就知道,最后的决战,已经不是在商场,而是在法堂。
程砚舟,终于露出了他最后的獠牙。
她嘴边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所谓的 “神曲一号” 专利,不正是白露团队,以工业间谍的手段,对她沈家世代相传的酿酒配方进行逆向工程分析后,抢先注册的卑劣产物吗?
他们偷走了祖宗的智慧,转身却要告上法庭,指控真正的主人是窃贼。
何其荒谬,又何其…… 无耻。
“小玖,这…… 这是咋回事啊?” 桃婶闻讯赶来,看着传票上的字,急得眼圈都红了,“他们咋能这么不要脸?这酿酒的法子,是咱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啊!”
“桃婶,别急。” 沈玖将传票轻轻放在桌上,指尖在 “神曲一号” 几个字上轻轻划过,眼神平静得可怕,“有些脏东西,藏在暗处久了,总以为自己就是主人了。是时候,让它见见光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沉静而理性的女声:“你好,我是李清源。”
李清源,公益法律援助圈里一个传奇般的名字。三十五岁,不入大律所,不接商业单,专打那些看起来毫无胜算、却事关公理与正义的知识产权硬骨头。
沈玖将陆川提供的所有资料 —— 那份记录着程砚舟下达 “逆向分析” 命令的原始邮件备份、无人机在沈家祖宅上空盘旋的轨迹图,以及两份配方核心微生物菌群的详细比对表 —— 整理成一个加密文件包,发送了过去。
“李律师,我只有一个要求,” 沈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要他们,不仅输掉官司,还要把‘小偷’这两个字,刻在丰禾集团的耻辱柱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李清源干脆利落地回答:“明白。沈总,这不是一场官司,这是一场战争。一场关于文化归属与历史正义的战争。我,接受你的委托。”
挂断电话,沈玖转身打开了直播设备。
没有预热,没有宣传,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镜头前,将那张法院传票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展示给所有观众。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还能这么玩?偷了别人的东西,反手一个侵权诉讼】
【丰禾集团疯了吧?吃相也太难看了】
【心疼小玖姐,这是被资本逼到绝路了啊】
沈玖没有理会那些同情或愤怒的言论,她只是平静地开口:“各位‘云端品控员’,大家好。今天,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有人说,我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智慧,是属于他们的专利。现在,我手中有一些证据,或许可以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小偷。”
她顿了顿,目光穿透镜头,仿佛在与每一个人对视:“但我需要你们的意见。我现在发起一个投票:‘我们是否应该公开全部证据,让阳光照进每一个角落’,或者‘我们应该将证据保留,只在法庭上呈现’。这场战斗,不仅仅是我沈玖一个人的,也是属于青禾村,属于每一个相信‘土地不会说谎’的你们的。请投票。”
一瞬间,屏幕上 “公开!必须公开!” 的选项被点爆,支持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至 99.9%。
民意,如潮。
而数百里外的省城,丰禾集团顶层办公室。
程砚舟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那压倒性的投票结果,嘴角扯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天真。” 他低声自语,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已散去,“以为舆论能审判一切?沈玖,在绝对的法律壁垒和资本力量面前,你所谓的民意,不过是廉价的喧嚣。”
他拿起电话,拨给自己的首席法律顾问:“启动二级预案。联系所有我们能联系到的媒体和行业大 V,给我把‘麦田秋’塑造成一个窃取大集团研发成果,还恶意煽动民粹的无赖形象。我要在开庭之前,就让她社会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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