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三害异界游 第23章 子爵亲兵压境来，铁甲骑士耀武威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连风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领主府那间勉强修补过的书房里，杨戬正皱着眉头，看着摊在桌上的一张粗糙的兽皮地图。地图上勾勒着领地及其周边区域的轮廓，许多地方还是一片空白，等待着探索与填充。

“这里，还有这里，”杨戬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黑森林的边缘，“艾伦推测可能存在伴生矿脉，如果真能找到，对我们的铁器锻造至关重要。”

站在一旁的老人约翰，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似乎比昨日又深了些，他忧心忡忡地说：“大人，黑森林深处太危险了。上次勘探队遭遇地行龙，若不是您和两位小少爷……唉，损失已经不小了。是不是先缓一缓，等民兵队再训练得精悍些？”

杨戬揉了揉眉心，那只竖立的天眼虽然残破，却也传来阵阵细微的酸涩感，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他何尝不知道危险，但领地的发展迫在眉睫。人口在增加，粮食要增产，防御需要更多的钢铁……一切都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

“时间不等人啊，约翰。”杨戬叹了口气，“我们必须……”

话未说完，一阵尖锐、急促，甚至带着破音的铜锣声猛然炸响！

铛！铛铛铛——！

那锣声疯狂地敲击着，毫无节奏，只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惊恐，瞬间撕裂了午后沉闷的宁静。

杨戬和约翰的脸色同时一变。

“是了望塔的警报！最高警戒！”约翰失声惊呼，老迈的身体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几乎是同时，书房那扇勉强修好的门“砰”一声被撞开。艾伦学者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领主大人！不好了！”艾伦的声音带着颤音，“西面！西面来了大队人马！是荆棘子爵的旗帜！至少……至少有五十人，全是精锐，还有重甲骑士！”

杨戬的瞳孔骤然收缩。荆棘子爵，黑石男爵的直属上级，这片区域真正拥有实权的贵族。他果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走！”杨戬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动，已如一阵风般掠出书房。老约翰和艾伦急忙跟上。

院子角落里，正撅着屁股试图用金箍棒（牙签大小）掏蚂蚁窝的孙悟空似乎也感应到了紧张的气氛，茫然地抬起头。另一边，坐在歪脖子树杈上，晃荡着小短腿，用风火轮烤着地瓜干的哪吒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望向锣声传来的方向。

杨戬无暇顾及他们，几步冲上领主府门口那简陋的了望台——其实就是个加高加固的木架子。

他手搭凉棚，运足目力向西望去。

只见远处通往领地的唯一土路尽头，烟尘滚滚，如同一条土黄色的巨龙，正朝着领地汹涌扑来。烟尘之中，金属的反光刺眼夺目。

很快，那支队伍清晰起来。

队伍最前方，是十名骑士。他们连人带马都覆盖在锃亮的 steel plate armor （钢板甲）之中，盔甲在烈日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仿佛移动的铁塔。马铠沉重，面甲狰狞，只露出一双双冷漠无情的眼睛。他们的手中握着长达三米以上的重型骑枪，枪尖朝上，如同一片死亡森林。马蹄践踏着地面，发出沉闷而统一的“咚……咚……”声，每一步都让大地微微震颤，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缓缓逼近。

紧随其后的，是四十名步兵。他们穿着统一的镶钉皮甲，手持长矛和阔剑，队形整齐，步伐有力，眼神凶狠，一看就是经历过战阵的老兵。他们簇拥着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荆棘缠绕着一柄利剑，正是荆棘子爵的家徽。

而在队伍中央，一名穿着华丽丝绸外袍、罩着精致锁子甲、头戴羽饰头盔的中年男子，骑在一匹格外神骏的高头大马上，神情倨傲，眼神轻蔑地扫视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破败的领地。正是荆棘子爵本人。

这支队伍散发出的肃杀之气，与领地内祥和（虽然混乱）的氛围格格不入，如同冰冷的钢铁洪流即将碾碎脆弱的田园牧歌。

“光明神在上……十名重装骑士……还有荆棘子爵的亲卫队……”老约翰也爬了上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声音都在发抖，脸色惨白如纸，“完了……这下全完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挡住……”

艾伦的嘴唇也在哆嗦，但他强自镇定，快速说道：“大人，快下令让民兵队上墙！组织妇孺撤离到森林里……能跑一个是一个！”

领地内早已乱成一团。铜锣声和越来越近的马蹄轰鸣声让所有领民都陷入了恐慌。鸡飞狗跳，孩子们被吓得大哭，女人们惊慌失措地寻找着自己的孩子，男人们则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边能当做武器的东西——锄头、草叉、或是新打造不久还略显粗糙的铁刀。

“都别乱！别乱！”一个粗犷的声音试图维持秩序。铁匠汤姆光着膀子，浑身油汗，握着一柄巨大的打铁锤，吼叫着，“民兵队！集合！拿上你们的矛，上木墙！快！”

那些刚刚结束上午训练，还在休息的民兵们，慌乱地抓起靠在墙边的长矛——其中一些还是崭新的精钢矛头。他们脸上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绝望中的一丝挣扎，踉踉跄跄地冲向那道不久前才被悟空“帮忙”加固过的木制围墙。

木墙只有一人多高，主要由粗大的原木和夯土构成，看起来还算结实，但在重甲骑士的冲锋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和可笑。

民兵们依托着木墙和墙外浅浅的壕沟（也是悟空挖地基的副产品），紧张地握着长矛。他们的手在颤抖，呼吸急促，看着远处那如同金属怪兽般的骑士越来越近，不少人腿肚子都在转筋。他们只是些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老约翰握着一柄老旧的长矛，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心的汗水几乎让他握不住矛杆。他站在杨戬身边，声音干涩：“大人……怎么办？投降……或许……”

杨戬站在了望台上，身形挺拔如松。三只眼睛都微微眯起，冷静地打量着不断逼近的军队，评估着他们的装备、阵型和气势。听到老约翰的话，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约翰，你以为投降就有活路吗？看看他们的架势，是来接受投降的吗？”

他指了指那些杀气腾腾的骑士：“他们是来立威，来碾碎我们，来抢夺他们想要的一切的。投降，只会死得更快，更毫无尊严。”

老约翰哑口无言，脸上的绝望更深了。

就在这时，两个小脑袋一左一右从杨戬腿边探了出来。

“爹爹，好多亮闪闪的铁壳壳呀！”哪吒眨巴着大眼睛，指着远处的骑士，小脸上满是好奇，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危险，“他们在玩游戏吗？”

孙悟空则龇了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威胁的“呜呜”声，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小野兽。他本能地感觉到那些“铁壳壳”带着恶意，让他很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那根牙签大小的金箍棒被他掏了出来，捏在手指间。

杨戬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翻腾的忧虑和紧张强行压下。他伸出手，轻轻按了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吒吒，悟空，听着，”他的语气异常严肃，“待会儿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乱动，不准出手，听到没有？”

他尤其严肃地看着哪吒：“特别是你，不准放火！”

他又看向悟空：“你，也不准乱扔棍子！”

这两个小祖宗一旦发起疯来，造成的破坏可能比敌人还大，而且彻底无法收场。

哪吒委屈地扁扁嘴：“哦……”

悟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金色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警惕和好斗的光芒，手指捏着“牙签”来回搓动。

轰隆……轰隆……

铁蹄踏地的声音越来越响，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每个领民的心口上。

那支队伍在距离木墙约一百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距离，恰好是骑士冲锋的最佳起步距离，也足以让墙上的人清晰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队伍停下，尘土缓缓落下，露出后面容冰冷、盔甲森然的军队。

一片死寂。

只有战马偶尔打响鼻的声音，以及盔甲摩擦发出的轻微“铿锵”声。

荆棘子爵策马缓缓从阵中走出几步，他傲慢地扫视着木墙上那些衣衫褴褛、面色惊恐的民兵，最后目光落在了望台上明显是首领的杨戬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刻意拔高、充满了贵族优越感和不容置疑的傲慢腔调，打破了沉寂：

“前面领地的管事者，出来回话！”

声音借助某种简单的扩音法术，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领地，带着浓浓的蔑视。

杨戬面无表情，向前一步，站在了望台边缘，平静地迎上子爵的目光。他的声音不大，却同样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带着一股内敛的力量：“我就是这里的领主，杨戬。子爵阁下如此兴师动众，兵临我的领地，所为何事？”

荆棘子爵似乎有些意外这个“乡下领主”竟然如此镇定，但他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了。

“所为何事？”子爵冷笑一声，声音陡然变得严厉，“杨戬！你冒犯贵族，非法侵占土地资源，窝藏逃亡农奴，更甚者，胆大包天，竟敢私自蓄养邪恶恐怖的魔物，惊扰乡邻，亵渎神明！”

他的指控一条比一条严重，声音也越来越大，如同审判：

“根据《王国贵族法典》与《神圣教谕》，我，荆棘领的主人，高贵的子爵，弗朗西斯·德·荆棘，今日特来执行正义！”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杨戬：“现在，我命令你！立刻打开你那可笑的篱笆墙，无条件投降！交出你所有非法所得的新式农具，交出所有逃亡至此的贱奴，并且——”

他的目光贪婪而阴冷地扫过杨戬腿边好奇张望的哪吒和龇牙低吼的孙悟空。

“立刻将你身边那两个邪恶的小魔物捆绑起来，献祭于光明之神的神坛之下，以圣火净化他们的罪恶！”

“如此，我或可考虑宽恕你的部分罪过，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否则……”

子爵的声音变得阴森无比，他身后的十名重甲骑士仿佛得到指令，同时将手中的重型骑枪缓缓放平。

十根冰冷的三棱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齐齐指向那道单薄的木墙。

“否则，我将踏平你这肮脏的巢穴！鸡犬不留！”

冰冷的宣言，伴随着森然的枪尖，如同凛冬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领地。

墙上墙下，所有领民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们淹没。